离青凰川不远的凉山上,一行人正匆匆掠飞而行。
当先一个修士正敛眉肃目地望着掠行的方向,他手里抓着个被铁锁紧紧缚住的人,这人发散袍乱,身上肌肉绷起,几乎要将铁锁绷断。
铁锁之上不断闪过电光,在与被缚之人的力量作着争斗,血丝从铁锁所缚之处的衣袍透出,将他身上衣袍染出斑斑血痕。
古怪又庞大的力量从这人身上涌出,让这群人的脸色越来越冷凝。
“该死。”古魔族族长殊妄暗骂了一句,他已然察觉到殊迟身上越来越不受控制法咒的力量,正在源源不绝地向外涌出。
这异状让他片刻也不敢在青凰川多呆,青凰川上那场异/变还未完全结束,他就已带着所有人疾速赶回蛟海。
也不知那青凰神君给这浑小子吃了什么*药,她一死,他的魂识即刻陷入崩溃疯狂,就算是被打晕过去,也阻止不了他身上狂涌的力量,他额前的墨咒已褪得一点颜色都没有了,露出了其下一道朱红棱印。
殊妄后悔自己将他带到了青凰川。
“少主……”兰潜跟在殊妄身后,她咬着唇,极为担忧地看着被铁锁紧缚的殊迟,心疼得要落下泪来。
她是殊迟的血仆,能很清楚地感受到此时他身紊乱的气息与濒临崩溃的意识,以及那一阵强过一阵的痛苦,比死更甚。
“放……开……我……”迟缓虚弱的声音忽然响起。
众人一惊。
殊迟不知何时竟睁开了眼。
殊妄低头看自己的儿子,他脸色煞白,面无表情,因只睁了道眼缝,所以无人窥得他的眼神。
“你给我闭嘴,回了蛟海老子再好好教训你!”
瞧着他惨淡的模样,殊妄气不打一处来,暴怒出声。
“我叫你放开我!”殊迟再度开口,声音里的虚弱已去。
殊妄听得更怒,一扯铁锁将他揪到自己面前,重拳毫不客气地朝他腹部砸去。
“为了一个青凰女修,你把自己弄得疯疯癫癫,哪里有半分我古魔勇者之风,哪里配做我殊妄的儿子,我还不如现在杀了你,免得你回了蛟海给我丢人现眼!”
他说着,又是几下重拳连击。
“族长,不要!”兰潜凄厉地叫着,扑到殊妄脚边,却被他一脚蹬开。
“族长!”身后跟的其他古魔族人见他打得狠了,生怕真的打出好歹来,忙一齐劝道。
“咳。”殊迟被狠揍了几下,口角沁血,不住地咳起来,唇却忽然扬起。
那笑看得殊妄一阵恼火。
“我告诉你,那个女人已经死了,魂飞魄散!”殊妄说着,不由又是记狠拳。
“砰——”
殊迟被打落,撞上了地面的树,参天古树应声而断,发出一阵轰然巨响。
“少主!”兰潜惊叫一声,抢先飞了下去。殊妄那一拳下了狠手,以殊迟的修为,只怕要重伤。
地面上尘烟弥漫,兰潜施了道风咒,才将这烟尘吹散,她焦急地寻找殊迟身影。
只是待她看清眼前情况后,却惊愕停住了脚步,甚至情不自禁地朝后退了一小步。
后面赶来的殊妄与古魔族人也一半愕然停于半空之中。
断裂古树的树杆上,一道人影随尘烟消散而逐渐清晰。
殊迟一边轻而易举地将铁锁从他身上扯下,一边抬着血红的眼眸望向天空,四周的空气似乎都随之凝固,古怪的气息凭空消失,只剩下他身上扑天盖地汹涌而至的杀气。
不分敌我。
纵然已是天仁巅峰的殊妄,在这股杀气之下,也不禁心头一颤。
眼前的殊迟,极度陌生,就好像这一千来的父子情从未存在,他看他们的眼神,毫无感情。
而他的身后,是一片叫人无法窥探的黑雾,其中影影绰绰着晃着一些影子,似乎藏匿着可怕妖物。
“死了?殊破雷……你将我元神困于这六道轮回印中千年,若是她真的死了,我就拿你蛟海一族给她陪葬,以消你困我之仇!”
殊迟口中缓缓道出的话,让殊妄等人尽皆色变。
殊破雷,那是蛟海古魔的老祖!
天际忽有一道惊雷炸起,电光忽生,似在回应他的话。
“你是何人?”殊妄已沉冷了脸,不管眼前的人是不是他儿子,今日殊迟能说出这样的话,他都不能轻饶。
“滚!”殊迟眼中血光深重,不想再多费唇舌与他对话,青凰川上最后那一幕,已令他痛到极致,她是生是死,他要亲自确认。以他现在的肉身还无法彻底扛下这股力量,他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
兰潜不自觉打了个寒噤,她才发现,不知何时四周已阴风猎猎。
殊妄怒极,已不再顾及父子之情,抬手便聚起庞大水剑。
天际蛇电仍在频闪,惊雷不断,几道人影忽然撕空而出,直奔地面而去。
整个山头突然颤动,如土火肆虐。
离他们不远处的山林间,一阵尘烟滚起,那几道人影似乎在追逐着地上的人。
“青凰川的人?来得正好!”殊迟对殊妄的攻击不以为意,他纵身跃起,飞到了半空中。
这一腾空,却让殊妄即将离手的攻击硬生生地收了回来。
殊迟身后的黑雾,随着他的腾空而明晰起来。
“如何,你还要和我打吗?”森冷嘲弄的声音,从已站在空中的殊迟口中发出。
他虽望着天际,却朝着殊妄开口。
殊妄与其他古魔人已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他身后的黑雾,是阴气所聚集实化的东西,而裹在这阴气之中的,是列阵肃甲的修士。纵然只是静静站着,这些如战士般的修士也给人带来了十分强烈的冲击力。
那是无法数清的修士之魂——唐徊从永昼拖入地狱,再从地狱带回来的永昼五千鬼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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