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将近三个小时的积攒,路边的雨水都能漂起一条小船了,雨渐小,但一直下个不停,一辆出租车从远处开过来,艾萌萌看见了武娇。
武娇打着一把伞下车,朝她挥挥手:“同桌,等很久了吧?”
艾萌萌趴在车门上无精打采地点点头,盯着她手里拎的塑料袋看:“那里面是什么呀?”
“给你拿的咸鹅蛋。”
“是煮熟的吗?”
“是滴。”
艾萌萌不顾被雨淋湿走过来,开心地抱住武娇:“我的好老婆,你怎么知道我饿了……”
武娇笑了笑,把她纳入伞下:“咦,车里怎么会有一只猫?”
艾萌萌掏出一颗白瓷一般的大鹅蛋,在车门上磕两下,剥开蛋皮,狼吞虎咽地吃起来:“那是我在公路上捡的流浪猫,哇啊,这个,真好吃!”
武娇弯腰把头探进车里仔细瞧瞧:“这猫长得有点吓人。”
艾萌萌拍着胸脯打了两个嗝:“武娇,不要把我的住址告诉任何人好吗,我在躲事儿。”
“唔,你放心。”武娇端详着那只猫:“不过它比一般的流浪猫看起来要干净。”
艾萌萌说:“嗯,所以我决定把它带回去养。”
武娇说:“那你可要考虑好,流浪猫身上有很多细菌,肉眼看不到,养在家里很不卫生的。”
艾萌萌噎住了,武娇说话的口吻都和刘星辰一模一样,一定是多年生活在一起互相影响的结果。
武娇又说:“如果你非要养它,先把它送到宠物医院洗个澡、打一针,可能比较好。”
艾萌萌点点头:“好吧。”她回头看看那只黑猫,在心里对它说,刘星辰,听到了吗,打针可别哭鼻子哟。
武娇坐进车里,艾萌萌开着车在附近寻找宠物医院,那只黑猫一开始对武娇傲还挺眼生的,后来就越来越放肆,坏到骑上车靠背用爪子把武娇的鱼骨辫抓得乱七八糟。武娇长长运了一口气:“同桌,要是找不到宠物医院我看就算了吧,这只猫太淘气了,不适合养在家里,你看它把我头发弄的。”她说着在倒车镜里照了照自己的头。
艾萌萌笑着说:“呵呵,你还没看我的衣服呢。”
武娇才注意到她的胸前那一堆跳了线的小珠子,惊讶地说:“啊?这也是它弄的?”
“嗯。”艾萌萌开心地点点头。
武娇说:“这件衣服买的时候肯定不便宜吧?”
艾萌萌说:“贵倒是不贵,但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件半袖衬衫了。”她边说边朝车窗外面张望。
武娇明白她的意思,她这是下定决心要养它,所以武娇不再反对。
终于找到一家宠物医院,她们把猫放下,打算到古玩城办完事回来再接它,所以在洗澡和打针的时候那只猫做出怎样的殊死抵抗,她们都没有看到。凉爽的阴雨天里,古玩城的生意反倒比平时好些,艾萌萌把武娇送到古玩城入口,将刚赚进手的两万块钱交给她,然后在大门外面等。一个钟头后,武娇拎着一只青花瓷走出来,远远地冲着艾萌萌晃了晃。
艾萌萌趴在车门上,盯着那只青花瓷,想象着它肯定又是爸爸在某个小陶窑里收购的破烂货,她说:“就这破玩意卖你两万?”
武娇把花瓶递给她:“你爸说它是嘉庆年间的官窑,以前有人出价二十多万他都没卖呢!”
艾萌萌敲了敲,塞到武娇怀里:“送你了,就当作结婚礼物吧。”
武娇落寞地笑一下:“……我和他已经分手了。”
艾萌萌只有装作不知情:“是么……”
武娇从来没对别人提起过分手这件事,这是第一次把这件事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居然嘴唇和喉咙都是颤抖的。她默默地坐进副驾。
艾萌萌安慰她说:“你们之间一定是有误会。”
武娇摇摇头:“没有误会,他说他从来都没爱过我,他亲口对我说的。”她很快又振作起来,对艾萌萌说:“不过没关系,我也从来都没爱过他,就算扯平了。”
艾萌萌说:“那孩子你想过怎么办了么?”
武娇说:“打掉。”
艾萌萌突然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武娇,千万不可以。”
武娇有些激动地说:“那你让我怎么办?!”
艾萌萌大喊道:“给他施加压力啊!让你父母去和他父母交涉,把这件事告诉所有人,让每个人都给他施加压力!总不能就这样放过他吧!”
武娇将额头抵在青花瓷瓶口上,绝望而又平静地摇摇头:“……可我不想那样。”
“一句你不想就……”
艾萌萌刚要接着劝她,武娇就抢白说:“同桌,是我错了,我不该引起这个话题,咱们换个话题吧,好么。”
艾萌萌欲言又止,赌着气踩了脚油门。武娇抱着瓶子看看她,大炮筒又生气了。武娇很想对她说,同桌,这也许是咱们最后的相聚了,你就不能别生气了嘛,好好地过一个下午都不行?我知道我的选择很懦弱,在你们看来这件事或许还有一百种解决方法,但你们都不是我。
在艾萌萌看来,武娇能那么平静地从嘴里说出打胎两个字让她感到实在太恐怖了,她不能原谅任何一个不负责任的妈妈,就算武娇是被逼无奈。一个孩子带着大家的期许降生,它可以为感情加分,为公婆添孙,为丈夫传后,为婚姻编织纽带,或许这些是每一个未出生的婴儿肩负的使命,甚至还有更多难以想象的理由吧,可是当婚姻破碎了,孩子是第一个受害者的同时变成了大家的负担,没人再有好心情、好脸色对它笑,因为它代表错误的结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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