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文广摇头道:“不了...找机会再治吧。”
“好...”程平一直没松手,颤着声道:“现在不能拔出来...血流的太多了......”
韩文广没再对他说话,咬着牙从身上找出一个染满血迹的小包裹,递在祁京面前。
“什么?”祁京问道。
“文书,令信,还有你在苍梧县得到的佛朗机地图。”韩文广道:“如果我死了,你带着他们回去吧...让程平带你去见张大人,你想要的官职,张总督会给你。”
祁京看着他没说话,这其实是份责任,他若是接下了这个小包...接下来就真生死不知了。
自己是在军校出来的,这么多手段且用尽,而韩文广只是个古代细作,死在他面前也正常。
而且他看的出来,程平是在骗韩文广,他的伤势比表面严重的多。
程平已是又要哭出来,细细道:“头儿...哥哥...”
“闭嘴。”
喝声完,韩文广又抬头看向祁京,也很安静,等待着祁京做决定。
“好。”
祁京接过小包裹,问道:“你们既提前到了大同,为什么会暴露,谁出卖的?”
韩文广喃喃道:“不知道...唯一...只有可能是田平...可我不明白,他已为大明效力半辈子,为何会临阵倒戈...或许是被捉了,也或许是走漏了风声...”
“田平又是谁?”
“浑源县令,隶属于姜暄麾下,也是给我们身份之人,其他的我也不了解,只知他自清廷占领山西以来,多次给过朝廷许多密报,让张大人知道山西的具体事宜,所以吾等才会选择来山西起事...此人虽寂寂无名但却是劳苦功高之辈......”
祁京翻开小包,一手撑船一手拿着文书看着,又问道:“如此说来,你是张同敝的亲信了?他讲信用吗?”
“锦衣卫不是任何大臣的亲信.....”韩文广皱着眉,也还是那般固执,道:“吾等是受了皇命,但张大人清风亮节,也不容诋毁。”
“那就是可以了。”祁京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道:“其他人不会干涉我任职一事吗?比如他有没有什么死对头?”
韩文广的眉头皱的更深,竟真的有些生气了。
他的脸色也愈发苍白,但一想到祁京一路的作为,语气还是软下来道:“放心...不管如何,大明朝如今正缺你这样的人...你只要你肯回去,张大人与朝廷定不会亏待你。”
“谁信呢?走了这么久,过了这么长时间,差事还一个都没完成...”
祁京喃喃一句,道:“京城的事,具体怎么办?又是给图吗?”
“什么?”
“你要是死了,我要怎么把你的差事做完,清廷若是真后方起火了,我回去后张同敝能实现你说的诺言吗?”
一侧,闻言的赵石宝程平纷纷转头看向祁京。
现在这样...连大同城都进不去,竟还要去京城吗?
真疯魔了不成?
程平张了张嘴,喃喃道:“但是...我们被人卖了...已经暴露了啊...”
他想到了死去的李效,喉咙中哽咽着断断续续,心中满是悲凉。
祁京却只噢了一声,眼中也还是那般平静,彷佛事不关己一样。
“如今的境地你也知道,我不可能会留在这边了,所以,我现在只管你的张大人和朝廷讲不讲信用?”
韩文广一听,萎靡的神色突然又振作起来,道:“放心...我与你说过,我们这次的差事乃是朝廷三方协作,共谋起复大事,吾等也是受了皇命...若是你真能办成,便是登入朝堂做四品大臣也不一定......”
“我不要入朝。”祁京打断他的话,眼看着湖水平静道:“我也说过了,一个地方的守备或者军校营长,总之,要能独立领兵的。”
“绝无阻碍,我以我全家性命发誓。”
韩文广已指向了夜空,眼中充满决然之色,道:“京城一事,倘若你真能使郑氏起兵......”
“行吧。”
祁京道:“你若死了,接下来的事情我看着办,但你要是没死,那么以后都听我的如何?”
“好。”
韩文广是明廷摸爬滚打上去的锦衣卫千户,知道事情的重要性,此刻说话也毫不含糊,就那么干脆利落的一个字。
“好。”祁京也答了他一个字,只是像是颇为艰难的吐出来。
他又朝船上看去,忽然一笑,就剩这么几个人了,不过还是问了出来道:“你们也都听我的吗?”
“好。”
“祁小兄弟指挥便是,只要让老子做掉那群瓜皮建奴。”
赵石宝洪亮的声音刚落下,末了,还有小道童细声细语补了一句,“我本来就听祁哥哥的。”
祁京见了他们的反应,这才对着韩文广道:“你也未必会死...我已见过姜镶了,他说既要起兵,还需与南边敲定盟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