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折 比试
萧宝榛道:“怎么比法?”
少年将军道:“我们相隔百步,各射对方三箭,谁能射中,便算谁赢。”
萧宝榛鄙夷一笑,道:“本王从小练就百步穿杨的本领,射你这样一个大活人又怎么会射不中,太简单了,本王觉得没意思。”
少年将军道:“既然你觉得简单,那我们这样,各自将眼睛蒙起来,然后倒退百步,再转身射对方三箭,你看如何?”
萧宝榛听了这话脸色一变,心想闭上眼睛骑马,我到了何处都不知道,如何还能转身射中他?
少年将军道:“怎么?怕了?早知道你们汉人学射箭不过只是学来装装样子。礼、乐、射、御、书、数,射箭乃是君子须会的六艺之一,子日:‘射不主皮,为力不同科,古之道也’,可若是连皮都射不破,射中了敌人不过跟挠痒痒一样,又有什么用?”
萧宝榛听了这话,恼羞成怒,道:“本王与你比就是了!”
少年将军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两条丝巾,丢了一条给萧宝榛,道:“蒙上吧。”
萧宝榛接过丝巾就闻到了一股异香,若不是他身在皇家,怕是闻不出来这龙涎香的香味。
萧宝榛心头一震,已然看出这位莫汉国王子的气派不在自己之下,他原本想说若是你偷偷把丝巾摘下来该怎么办,可现下看来,自己若是这么说了只会显得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少年将军笑道:“为免担心对方作弊,我们各自向前走。我看从这里到你们城门之下约有百步,我便过去,你看到我身后那棵杨树了吧,到那里应该也有百步,你便去那树下,你看如何?”
萧宝榛又被他窥破心思,脸微微一红,道:“这样甚好。”
两人各自蒙上眼睛,向对方的阵营走去。
萧宝榛不停地勒马,令它慢慢地往前走,心想自己若是走偏了,没能走到那棵树下,后面的射箭也不用比了。
他心中默念步数,待得数到百步,他慢慢掉转马头,高声道:“你到城门下了吗?”
少年将军道:“到了,你先请吧。”
萧宝榛弯弓搭箭,一箭射出。他不知自己有无射中,只感到一阵劲风袭来,一只箭穿过他头顶的发髻,他的头发全散了开来!
大惊之下,他的第二箭稍稍往左偏了一点。少年将军的另外一支箭也射了过来,从他左耳边擦过,他的耳根立时感到一阵巨疼,鲜血沿着脸颊流了下来。
第三箭他只得又往右偏,少年将军的第三只箭从他右耳边擦过,这回偏开少许,没能将他刮伤。
两人摘掉了丝巾,少年将军站在城门下,他的左边城墙上有两只箭钉着,还有一只箭钉在了城门之上。而萧宝榛身后的大树上钉着的三支箭成一个品字。
萧宝榛披头散发,耳朵流血,少年将军却安然无恙,那三支箭离他最近的也有一丈多远,显然胜败已分。
两人各自策马向前,待得碰头后,萧宝榛满脸羞愧,道:“这一次是我输了。”
少年将军道:“你倒也是个爽快人,明日你想比什么?”
萧宝榛道:“明日比马战!”
少年将军道:“马战可是要分生死的,我若是不幸输了,连比试第三场的机会都没有了,那今日这场岂不是白赢了,你打的好算盘啊。”
萧宝榛原本憋着一股劲,被他这么一说,反倒觉得是自己不对了,羞红了脸道:“那你说比什么?”
少年将军笑道:“刚才我可问了你最擅长什么,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怎么不问问我最擅长什么?”
萧宝榛只得问道:“敢问阁下最擅长什么?”
少年将军道:“你们汉人有所不知,其实我们胡人最擅长的并不是骑射,而是喝酒。你敢和我比吗?”
萧宝榛一愣,道:“比喝酒?”
少年将军道:“怎么了?你又害怕了?”
萧宝榛怒道:“比就比!”
少年将军道:“我听祖母说过当年她曾到过静澜湖,那里风景绝佳,我们便到湖上比试,你看如何?你若觉得不妥,说出个地方来,我去便是。”
萧宝榛心想这静澜湖毕竟还在我朝境内,若我说在城里比试,那就有点得寸进尺了,当即点了点头,道:“明日未时,静澜湖边见。”
萧宝榛与敌将约定在静澜湖比赛喝酒的消息在除魔镇中传开了。
大家觉得两军对垒,主帅如此比试是有些儿戏,但反过来想,又觉得他俩拼斗总好过两国十几万人兵戎相见。毕竟,没几个人愿意为了皇帝老子的一个梦去拼命。
第三十一折 千醉
辛大力听到消息后,立刻便来找段枫雪。
“最近是怎么了,为何事情绕来绕去,都会绕到静澜湖上去?你觉得那胡将与永宁有关系吗?”辛大力抱怨道。
段枫雪道:“眼下可不好说。永宁借月附魔之后法力大增,假如她操控那胡将命他在静澜湖边杀了萧宝榛,这样一来,两国便再也没有和谈的余地了。”
辛大力道:“我也害怕,这事若是真的发生,两国打了起来,除魔镇可就完了。”
段枫雪道:“但也未必永宁就能操控一切,今日阵前之事我听说了,那个胡将真不简单,萧宝榛在他面前处处受制,若真是想杀他,前头就杀了。”
辛大力道:“我们明天要去静澜湖边盯着,防着永宁作怪。”
段枫雪道:“这点你放宽心,永宁的魂灵乃是阴物,白天只能蛰伏在湖底,自保有余,却不能害人。不然的话,她借着日光行遍天下,那我们个个都得整日做白日梦了。”
辛大力道:“只是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捕快,明天静澜湖附近一定岗哨森严,我们怎么进得去呢?”
段枫雪道:“这件事恐怕就要找月华楼的李老板帮忙了。”
辛大力呀道:“这件事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段枫雪道:“萧宝榛今日已经输了一场,明天那场他必须得赢。你说比赛喝酒,什么最重要?”
辛大力道:“当然是酒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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