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西然蓄谋已久,狼子野心,凤元帝是相信的,不过蛮人的话,虽然风月与蛮人的战事也不少,不过蛮人其实算得上是个安分的国家,他们每次发动战争,不过都是为了能得到风月的援助,而自从风月答应每年给他们粮食和牛羊后,两国就再没有发生任何的战事,他们每年都会派使臣前来朝见,每次觐见,都会带上极为珍贵的花草药材,并且,这次太后六十大寿,他们还会前来,在凤元帝看来,两国的关系素来友好,对物资匮乏的蛮人来说,和同样物资匮乏的西然结盟,并没有太大的好处。
上辈子,黄帝雅也和凤元帝接触过不短的时间,在来之前,她想过,之前身为皇后的为了水晨烨,她也会揣度凤元帝的心思,他现在心中是什么想法,黄帝雅自然是能猜测到一些的。
“蛮人本就在夹缝中生存,若是西然许给他们更多的利益和好处,他们自然会向西然投诚,西然有野心,蛮人和其他附属效果作为一般小国,同样也有,不过想要的东西不一样而已,如果说西然是想踏破风月的山河,吞并风月,那蛮人和附属国他们应该就是希望从这次的战事中获得从所未有的好处,蛮人的话,风月能给的也就只有粮食而已,但若是西然开出的条件更好呢?西然开出的条件,他们现在所能给的,绝对比风月多,这对他们来说,是很大的诱惑,他们未必不会放手一搏,只是他们似乎并不明白,唇亡齿寒和空口白话这一道理。”
黄帝雅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冷冷的轻哼了一声,上翘的嘴角,满满的都是对蛮人的轻视,西然野心勃勃,如果真的除掉了风月最大的劲敌,以萧凌析的手段,又如何会轻易放过蛮人?西然开出的最最优厚的条件必定是在吞并了风月后,这些无异于空口白话,根本就不值得相信。
凤元帝盯着淡然又自信的黄帝雅,良久开口问道:“你这样说,有什么证据?”
证据?切实的证据,黄帝雅自然是没有的,这不过是她根据自己的各种猜测得出的结论,而且那些猜测,黄帝雅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和凤元帝说。
“皇上,微臣说了,这只是自己的猜测,并没有任何的证据,正因为如此,微臣之前才一直没有将此事禀告给皇上知道。”
就算是说这所有的一切只是猜测,黄帝雅的神色依旧十分坦然,让人觉得她极为自信,凤元帝心中不由生出了怀疑,因为他知道,黄帝雅并非爱玩闹的任性女子,她不会无的放矢,而且,这样的事情,也是不能用来玩笑的。
“就因为他们刺杀你?”
之前黄帝雅心里有这样的猜测时,并没有告诉他,但是在刺杀事件后,她立马就告诉了自己。
“他们想要刺杀的并非微臣,他们想要毁的是定国公府,微臣敢问皇上,如果鼎湖倪敏他们出了事,现今这种状况,谁会是最大的受益者?”
凤元帝闻言,沉着脸,拧起了眉头,看着黄帝雅,不满的大喝了一声,“放肆!”一旁站着的李公公在凤元帝动怒后,立马就跪在了地上,他的手放在地上,头也伏着地,用有些发颤的声音道:“皇上息怒!”李公公跪在地上的时候,偷偷的为黄帝雅捏了把汗,每朝历代的君主,最最忌惮的就是功高震主,显然,从风月存在那一日也就存在的定国公府就是帝王心中的一根刺,现在,黄帝雅将那根扎在帝王心上的刺拔出来后又更用力的插了进去,对多疑的帝王来说,他如何能不动怒?这黄大人和晨王在一起久了,胆子也越来越大了,还是她心里觉得晨王爱她,所以皇上也不敢奈她如何?
李公公是胆战心惊,当然,他这样做也是给凤元帝和黄帝雅同时找台阶下,因为凤元帝就算心里生气,他也不可能因为这些事情就真的惩罚黄帝雅,而且,晨王也还在外面呢。
相比于李公公那么大的反应,黄帝雅则要平静许多,她依旧坐在椅子上,下巴微抬着,不卑不亢的与凤元帝对视,“微臣以自己的性命保证,定国公府上下,对风月,对皇室,对皇上,绝对是忠心耿耿的,没有半分异心,正因为如此,才会有那么多人忌惮,想要挑唆皇上与他们之间的关系。皇上重视人才,用人唯贤,风月现在确实有不少的良将,但这些年,风月除了与西然偶有争端外,可以说的上是风平浪静,那些年轻的将领或许饱读兵书,但并没有参与到任何战事,对西然和蛮人等国都不了解,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而他们,更多的只是纸上谈兵。”
虽然黄帝雅说话的口气极为平静,但却字字铿锵,充满了力量,就像是雷鼓似的,一下下敲击在凤元帝的心上,虽然凤元帝心中并不怎么愿意承认,但是黄帝雅说的,确实是事实,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平日里读书再多,也未必有用,而且,定国公府在风月已经有三百多年了,穆家军治军严明,从不骚扰百姓,在民间拥有极高的声望,也是诸多将领和将士心中主心骨,若是他们倒了,那风月上下的百姓,还有那些将领,尤其是那些随着定国公等人出生入死的士兵,就和失去了主心骨似的,必定会惶恐不安。
目前的话,黄帝雅在琉璃的声望极高,如果她出事的话,那风月百姓必定会不安,尤其是那些信任依赖她的人,还有,以定国公府的人对她的宠爱,这对定国公府上下来说,都会是个沉重的打击,尤其,还没有的聪慧和手段——便是一句话就可以操控黄帝雅生死的凤元帝经常的也会对她生出忌惮,因为她实在太聪明。
“微臣现在确实拿不出西然已经和蛮人勾结的证据,皇上可以不相信微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