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人小力气不小,将夏琼往身上一扛,当即叫夏琼毫无反抗之力了。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如此扛上肩膀,夏琼突然间慌了。
却耐不住醉意上脑,挂在人肩上摇摇晃晃一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正做梦间,听见母亲薛沁在屋外和人絮絮叨叨。
夏琼半迷糊间似乎是听到薛沁在夸奖罗昀,夸奖一句过后附带一句贬责夏琼的话。今日的酒灌得有些多了,这一觉睡下去,都到黄昏了。
昏昏沉沉的爬起来,忽觉肚子饿得咕咕叫。
夏家的规矩,是过时不供饭。到了这个时辰,怕是已经将晚饭都收了。
扭头,他见一个少年正坐在他的屋子里看书,旁边还多摆了一张床和一些东西。这些东西,显然都不属于夏琼。
少年正是今日将他拖回来的罗昀,此刻眼前没有他父亲,整个人终于有了点玉面修罗的气质。冷若冰霜,眉目俊美却透着些不近人情的刻薄,生若蓝田美玉,比之夏琼都要俏上几分。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夏琼敲了敲脑袋,开口询问。
罗昀面无表情的转过脸来,冷得夏琼差点儿打了个寒战。
他道:“扫北王府还未建成,我们家便先住在越国公府了。然后姨娘让我和孟珂哥哥你住一块儿。”
说话间,他眼神闪烁了片刻,似乎有些不情愿或是难堪。
“罗平也在啊?”夏琼皮笑肉不笑的道,一时间糊涂,带了些不尊重的语气称呼对方父亲。
意识到失态,忙望了一眼罗昀,果然见那家伙脸上露出了愠色。
“我父王回骊州搬运家资了,不在。”罗昀虽然有些生气,但依旧耐心的回答了夏琼的问题。
夏琼松了一口气。
他和那老东西还有些旧仇,如今他处于弱势,指不定那记仇的罗平会如何对付他呢。到时候他可是毫无还手之力啊,夏琼怎能不怕?
罗昀趁对付不注意,偷瞄了夏琼一眼。
半夜,夏琼想出门去寻些乐子顺便找些吃的,可现在手脚犯懒,根本不听使唤,便再次睡下了。
等罗昀熄灯也躺下了,夏琼睡不下去了。心里还惦记着罗家给他的闷气,又记挂罗昀今日将他扛成大姑娘模样,肚子里坏水一起,便从床头拿起一根笛子,跑到了院子里去。
夏琼早年被男人惦记,现在对一些亲密的行为举止生了敏感之心,罗昀今日所为,无心之间触犯了他的逆鳞。
夏琼住的小院里有棵树,树上凉快舒适,他便打算在那上面做浑事。
他本不懂音律,只是跟人随意学了如何吹响,这么一吹出来的响声,真要人命了。
呜呜咽咽断断续续的吹,似是有时候突然就忘了调,走走停停,像极了送丧的曲子,却比那还难听些。风吹叶响,落叶纷飞。好似难听得这些不会说话的树,也开始极力劝他停了尊口。
他如愿以偿的将罗昀吵了出来,少年倚在门框边,看着他时,眼底露出些许火光。
夏琼见状,更加得意,吹得更欢。
“孟珂哥哥。”
夏琼摇头晃脑,假意装作听不见人在喊他,沉浸在自己的乐声之中。
罗昀无奈,一跃跳上了树。
四目相对,罗昀眼里的火星更亮了。
夏琼丝毫不畏惧那自己会不会被那点火星点着了身,继续卖力的吹,像是故意跟人怄气。
罗昀二话不说将竹笛抢了过来,终止了污人耳朵的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