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雪陪佟霜一起躺在床上,她原是想等将佟霜哄睡着,便起身的,谁知自己抵挡不住困意,竟也睡了过去。
不知是听了佟霜那番话,还是这手串真有什么神奇的预测能力。
佟雪果真梦见了佟霜描述的那一切。
不,她看见的比佟霜表述的更真实、更具体,真实到每个细节都像是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一般。
“娘!”她梦见自己站在产床前哭,猛地自床上坐起。
“姑娘,您醒了?”采青听到动静,挑起帘子,自外间进来。
佟雪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将脸埋在薄毯间,深吸了一口气。
“姑娘可是做噩梦了?”采青见佟雪面色不对,不由担忧地问道。
佟雪点了点头,由采青服侍着,换了套里衣,这才觉得身上清爽些。
“父亲现下在何处?”她哑着声音问道。
采青忙不迭从桌上倒了杯温水递给她,“回姑娘,侯爷在产房。侯爷将夫人抱进产房后,便再也未出来过。”
“母亲现下如何了?莫大夫与庞太医如何说?”
“回姑娘,莫大夫与庞太医亦进了产房,其余,奴婢亦不清楚。”回话的是采蓝。
佟雪点点头。
更衣洗漱完毕后,佟雪走出偏房,才发现,屋外廊檐下已点起了夜灯。
她跨入小院,一眼便瞧见董嬷嬷手上低着一盏灯笼,而定远胡欧太夫人依旧维持着日间那个姿势,面对产房站立,手中捻着佛珠,宛如一尊静止的雕像。
“祖母,您站了一整天,坐下歇歇,用些晚膳吧。”佟雪放软了声音,乖巧地走了过去,扶着定远侯太夫人在一旁坐下。
“哼!我女儿在吃苦受罪,你却整日只知诵经拜佛,这世间所有的苦难若佛祖都能一一解决,也便不会...!”威远将军夫人手里端着一碗参汤从小厨房里出来,看着定远侯太夫人这番模样,忍不住皱起眉头,斥责两句,却又说道一半,兀自停住了。
定远侯太夫人被她这般说着,也不争辩,而是对佟雪道:“阿锦,将你外祖母也劝来吃些东西。她虽自诩身子康健,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
“老身可没老!你别想拐着弯子瞧不起人!”威远将军夫人就像一只一点就着的炮仗,梗着脖子道。
定远侯太夫认低头喝着刚从食盒里拿出来的温着的汤。
威远将军夫人见状,一把将碗塞到一旁的丫头手里,气呼呼地走过去,在定远侯太夫人对面坐下。
“外祖母,来先喝碗汤,润润胃。”佟雪亲自舀了碗汤,放到威远将军夫人面前。
伺候二老用了晚膳后。
佟雪在二老面前站定,深吸一口气,豁出去般说道:“祖母,阿锦想着,母亲这胎极其危险,可否请圣上开恩,让沅江长公主那位马前卒来给母亲接生?”
“不可(绝不行)!”两位老人几乎想都没想,异口同声地拒绝了。
“若非那女人,你母亲也不会变成早产,你何姨更不会死得那般惨...她的走狗,焉能诚心出手救你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