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人迹罕至大山,根本没有道路通行。
只要守住团山堡,团山谷方圆万余亩平地便没有任何危险--除非敌人空降,这是在现在这个时代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团山谷由一条小河一分为二,东西两边都有良田,然而由于灌溉设施的落后,也只开发出了数百亩土地而已。
团山堡的防御很快被张力带来的人接管了,由五十名护卫队员带着二百名新归顺的兵卒牢牢扼守住团山堡的大门。
张力此刻也在团山堡墙楼之上,布置着防御。他身后站着高元良,而孑然和潘霸天则是去安顿新附的兵士去了。
张力只觉得手上千头万绪,然则第一位的还是先布置好团山堡的城防。
张力看了一眼一窝蜂站在堡墙上布防的兵卒,摇了摇头:‘元良,你去把那团山堡先前的把总叫来。‘
高元良到声喏,不多时便领着一名身穿七品武官服的中年汉子走了过来。
那把总一见张力,立刻跪了下去:‘末将给兵备道老爷请安了!‘
张力瞥了他一眼,只见此人三十岁出头,皮肤黝黑,右脸上有一条刀疤从眼角一直拉到了脖子跟上……
张力眉头深深皱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右脸之后,淡淡地道:‘你叫什么名字?‘
‘末将伊泽。‘
伊把总话并不多,一直低着头。当他意识到张力在看他的右脸伤疤之时,不由得微微侧了侧头,想要遮掩一二。
张力轻飘飘地问了一句:‘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伊泽沉声道:‘前年在宁远卫城守城时被鞑子砍的。当时我硬吃了鞑子这一刀,反手将手中的长枪捅进了那狗鞑子的胸膛……‘
张力点点头,缓缓地道:‘你起来吧。‘
伊泽站了起来,依然将头微微侧了过去。
张力又看了伊泽一眼,一字一句地道:‘既然是战伤,又何需遮遮掩掩?回头本官给你开个方子,看能不能消除一些疤痕。‘
伊泽猛地一惊,满脸疑惑地看着张力。
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七品把总,这位文官大老爷可是五品兵备道,居然说给自己开药方除疤?
张力很快收住了目光,看向千疮百孔的堡墙。
这团山堡的堡墙似乎刚刚经历过一场劫难,好几处墙垛都坍塌了。堡墙上一共有四个箭楼,其中三个都完全被摧毁,只剩一个还留着些残垣断壁。
张力愁眉紧锁:‘这里遭了鞑子的兵灾?‘
伊泽默默地点了点头:‘三个月前鞑子攻破团山堡,堡内三千多百姓尽数被掳走。‘
张力微微颔首,不再说话。
堡墙上的情况已经明明白白地说明了一切,还是先修缮吧。
想到此处,张力对高元良道:‘元良,你让孑然和霸天立刻带兵卒们过来修缮堡墙。团山堡附近石料不少,抓紧一点时间。‘
高元良有些迟疑,小声道:‘少爷,咱们从宁远卫城带出来的粮食并不多。那些糯米老高我眼瞅着有些舍不得--‘
张力一愣,很快就明白高元良指的是什么了。
古时筑墙没有水泥,最坚固的粘合剂便是糯米汁加三合土。三合土价格便宜量又足,到处都能找到,然而糯米却是比大米、小麦更为紧俏的战略物资。
宁远卫城仓库中的糯米被张力尽数拉来团山堡了,也只得七八车而已。
张力摇摇头:‘城防乃为第一要务,糯米该用就用,不可偷工减料,你下去安排吧。‘
既然张力下了决定,高元良也只能遵从,很快便快步走下堡墙,安排兵卒开始筑墙。
张力看了伊泽一眼,淡淡地道:‘你跟我来,这边的情况详细给本官说说。‘
伊泽跟在张力身后,下了堡墙。
团山堡与其说是城堡,不如说是一个关卡更为妥帖。
堡墙之内,谷地西侧有一排低矮的砖瓦房子,那里便是议事厅、把总府、仓库等等;而其他地方的民房,多是茅草房,甚是破败。
鞑子也很精明,他们只摧毁堡墙上的军事设施,那些破败的民房却压根也没有动。
或者几十年来都是如此,他们知道明军的这些城堡有如韭菜一般--等它有抢掠的价值了以后,鞑子便来收割一次,然后等着它下一次养肥。
原来大明朝的军事物资就是如此消耗掉的,怪不得整个大明都不堪重负。
张力微微叹了口气,往议事厅走去。
走到跟前,张力抬眼一看,这团山堡议事厅也就一间正厅、两间偏房而已,连个二堂都没有,更别说什么书房内宅了。
议事厅外面也只是用低矮的石头砌了一圈儿围墙,门口站了两个大头兵,就算是团山堡的最高权力机关了。
张力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百废待兴‘之后,径直入了议事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