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里,抽出一根烧成炭的细柴握在手中,在符纸上认认真真的写着她刚学不久、别扭难看的字。
“你在写什么?”刘子晴清冷的声音徒然从身旁响起,无法压制的惊讶随即传出,“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件事?你打算将这张符纸送给谁?”
不待唐心回答,刘子晴就已从她手中抽走符纸,皱眉轻嗅纸上气息:“那个女孩是吗?刚刚提到的天星是吗?你打算为了我的事找她帮忙?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语气紧张,神情复杂,一双素来沉静的黑眸眸光闪烁的看着她,表情不定的一字一顿追问:“唐心,你知不知道你浪费的是怎样的机会?”
她实在不明白刘子晴想说什么,才指着她握着的白色符纸小心犹豫的答:“我就想问问幻宗溟家的人难不难对付,不是什么要紧事……”
如果不是考虑到欠下的人情还不了,她就直接请求天星帮忙找机会替刘子晴复仇了,可刘子晴显然想的和她不是同一件事,扬着手中符纸紧盯着她问:“你也说不是要紧事,何苦找她?符纸就那么几张,该留到有性命危险时再用!”
说着,她便将唐心手上的符纸全都夺了去,数了数数量后拧眉对她说:“将所有符纸全部写上救命二字,有危险时,送去一张即可,记住,一定要是有性命危险的时候,别白白浪费机会!”
她是觉得她应该把每一次求助机会都用来保命,而不是用来帮她,才会如此紧张的吗?
唐心猜不透刘子晴的心思,但明白她的意思,此刻只能从她手中接过递回来的符纸,缓缓点头道:“我会按你说的去做,但已经写好的这张,能给天星送去吗?我就随便打听打听,你应该,也想知道吧?”
夹着雨水的寒风在洞外席卷,忽暗忽明的是被冷风吹散的火苗,不知不觉中潘梦莹已停止练剑,好奇的看向她们所在的位置。
而沉默良久的刘子晴也缓缓点头将唐心写好的符纸一并递还给了她:“谢谢。”
她知道唐心是为了她复仇的事才刻意去打听有关耀金族幻宗溟家的消息,但她确定唐心不知道她浪费的是怎样一次机会。
不过刘子晴也未曾想到,当唐心将符纸送出时,传回来的不是有关耀金族幻宗溟家的消息,而是天星本人……
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预料,谁都没想到天星会突然出现在山洞。
那小小的七八岁女童素扎着两条小辫,发间没有任何装饰。
可即便是在这简陋萧条的山洞,泛起的火光映照着她素白的裙和她眼中沉黑的光,怎么看都与凡人不同。
在唐心和刘子晴惊讶的目光下,她小小的迈近了一步,打量四周,同样惊讶的反问:“怎么弄成这样?”
寒风吹袭,衣袂飞决,那小小的白色衣裙上绘着天下九州、洪荒大地,举手投足间灵气波动,连周遭的阴气也自动消退了几分。
愣了许久,唐心才想起回答她的问题,垂眸低声无奈道:“说来话长,算是引起了某些不怀好意之人的注意,才被发配到这里来的吧……”
“啊,冥皇不管的吗?”
管?怎么管?
大敌当前,这就是君邪的意思。
唐心无奈抬眸一笑,身前小小的白衣女孩就像是明白般收敛了惊讶之色,缓缓点头说:“难怪他总说冥皇喜欢欺负女人,原来是这个意思……”
小声呢喃了一句,唐心脸都红了,虽然知道天星的真实模样并非七八岁的小女孩,可从一个不太熟悉的人口中骤然听到这般说法,唐心还是有些心慌的摆手解释:“不,不是,事情不是这样的,是他担心我有危险,才将我送到黑暗幻境避祸!”
“嗯,我知道,可明明可以将你送来神天宫的。”
“是我不想,我不想给你们添麻烦……”
“哪有什么麻烦,海蓝已经化身,如今外界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要说麻烦,最麻烦的就是幽冥神宫和界殿,我们神天宫倒是蛮平静的……”
是吗?
听着天星的话,唐心和刘子晴狐疑的相视一眼,不知这海蓝是谁,也不知她同界殿有什么关系,只是潘梦莹见小小的天星从天而降,好奇的走到了她身旁,盯着她的脸目不转睛的瞧:“好可爱的妹妹啊。”
说着,潘梦莹便要去掐天星的脸,吓得唐心和刘子晴连忙去拦。
不料潘梦莹的手直接从天星白嫩的脸上穿了过去,反吓得梦莹连退数步,后背抵上冰凉石壁,一脸惶恐的盯着天星问:“鬼么?”
“不是。”天星摇摇头,黑幽幽的大眼睛充满善意,“是分身术,我不能乱跑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坐在靠墙的石头上摇晃双腿,无论神情举止都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半点破绽都没有。
末了,她便展开双手,露出唐心之前送给她的那张符纸,盯着上面的炭笔痕迹道:“我就好奇你是遇上了什么样的情况,才会用炭写书信,才用分身术来看看,想来也不会被此刻操控幻境的人发现。但说起这耀金族幻宗溟家,其实这次对付战魂需要他们出手,不过明……天父不太信任旁人,正在自行研制幻术,当然也会重金聘请溟家配合行事,你们打听幻宗,也是想知道战魂什么时候能被消除么?”
再次与身旁刘子晴相视一眼,唐心摇摇头:“是私事。不过若是幻宗溟家会协助神天宫驱逐战魂,这件事就以后再说吧。”
“不是驱逐,而是彻底消灭,当然,幻宗溟家在这件事上也不过出力多少,我慢慢将情况解释给你们听吧。”说着,天星便跳下了山石,在洞中缓缓踱步,掰着手指头同她们悉数,“其一,战魂降世以来,天地间戾气正在不断消减,看似是件好事,实则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