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4.第294章 人人圣者

    “监视她们的同时，你也开始了你的计划。”苏葭儿说道。

    赵贵人看了苏葭儿一眼，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她的目光变得哀伤，“也不算是，后来收手是因为我怀孕了，我怀上了皇上的孩子。那段时间的我整日都在纠结，这个孩子是否要留下，留下会带来什么后果。最终我想通了，我要留下孩子，孩子是无辜的，不管这个孩子爹爹是谁，也许是上天怜悯我曾失去一个孩子，所以又给了我一个孩子。当我决定留下孩子的那一刻，似乎恨也都渐渐在释怀。”

    皇帝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赵贵人也怀过他的子嗣，因为她从来没有提到过。

    苏葭儿望向皇帝，他的神情很是意外，说明他并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而赵贵人显然也没有把孩子生下来，那就只有一个答案，这个孩子再次被害了。

    “有时候我们以为是上天垂怜，其实不过是上天再一次跟你开玩笑，让你吃进去一块糖，才发现那块糖其实是毒药，而且还是剧毒。”赵贵人摇了摇头，哀戚无比，“即使我隐瞒的很好，可东支部族的人还是知道了这件事，这一次我仍是没有逃过厄运。被灌下落胎药，感受着体内的小生命一点一点在流失，我所有释怀了的恨似乎都在那一瞬间回来了，甚至是比之前更强烈的恨。他们一次又一次杀了我的孩子，还让我服下绝育的药，怕的就是我有了孩子，不会再帮他们害皇上。我恨，我怨，自己的家人居然如此残忍的对待我，他们只想要我成为他们夺下大晋的傀儡，我如果继续当他们的傀儡，我这一生都会如此凄惨的过下去。所以那一刻起，我决定了，我不要当傀儡，我不要被他们操控，我要夺下皇权，我要让他们对我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赵贵人那种浓浓的恨意和决心在殿内渲染开，可见她当时的多么的气氛，直到现在提起还有着那样的冲动。

    苏葭儿知道失去的滋味，如果不曾拥有，那就不会害怕失去，但是拥有了再失去，那种痛真的不是滋味。好比她和阿修，当她失去的那一刻，她觉得她的一生都开始在崩塌。还有看着他死去，那种叫天不灵叫地不应的感觉，那种到了最后绝望了的感觉。

    赵贵人的感觉她都能体会，但是她不赞成她的做法，她是很惨，她是经历了这么多的惨事，但是她可以选择别的路，而不是选择了一条复仇血路。

    不是每个人过的很惨，就要选择极端的方式去发泄或者报复，因为那样只会让你的人生更惨。

    祁凤曦缓缓说道，“比你惨的人比比皆是，他们并没有选择了极端的方式，人都是为了活的更好，而不是让自己无限循坏在那个点。”他相信赵贵人也有善良的一面，听她这么一说，他倒是明白了她为何一直那么喜欢孩子，是因为她没有过两个孩子。

    “十九，针没有扎在自己身上，人人都是圣者，但是一旦针扎在自己身上，你确定你自己能控制一切？”赵贵人回道。

    皇帝闻言，出言训斥，“你选择了这样的方式，你还觉得你惨的有道理了？因为你惨，你就要杀人，因为你惨，你就想要皇权，光光一个惨字就可以抹掉你恶毒的心这个事实？”

    赵贵人被皇帝的话刺痛，她冷着脸反驳道，“皇上，人之初性本善，若是能当好人，谁会选择当恶人？有时候不过是环境和现实造就了人产生恶毒的心，因为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自己，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

    不等皇帝说话，一直沉默的苏葭儿开口了，“娘娘，也许环境和现实的影响很大，但一个改变或者不改变，那都是自己的控制力和理智。娘娘不要把你自己的选择推给恨，这只是造成你做选择的因素，但不是让你一定要选择这条路，你可以有更好走的路，是你自己选择了难走的路。一切都只是因为你想而已，一切也都是因为你害怕面对别的结果而已。如果当初你选择跟皇上坦白，你害怕皇上会杀了你，你怕死，但是你不想做傀儡，你不想被控制，你想要有自己的自由，你不想再过那种反复失去的生活。再者你又恨毒了他们，你要报复他们，你想要拥有裁决他们的能力，如此一想，获得皇权，得到江山，那就是最好的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不管娘娘你用多惨的言语去说你的遭遇，那都无法改变娘娘你最真实的想法，你怕死，你想要报复。”

    被苏葭儿一点一点道出自己的心，赵贵人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她找不出话去反驳，因为苏葭儿说的就是事实。

    既然无法反驳，她也就大方承认好了，“苏执事说的对，是我怕死，也是我想要报复，因为我当时已经被很蒙蔽了心，蒙蔽了所有的理智。”甚至蒙蔽了爱，让她亲手杀了自己最爱的男人。

    皇帝正要说话，祁凤曦低声叫了一声父皇，然后冲他点点头，皇帝明白祁凤曦这是示意他听苏葭儿说便是。他迟疑了一下，然后把话压回去了心里。

    祁凤曦见皇帝默认了他的暗示，他温和的眉眼笑意更浓，他的目光落在了苏葭儿身上。他要父皇不要说话，是不想父皇打断她的思路。

    苏葭儿对赵贵人说道：“所以你开始计划一切，假意配合东支部族，其实一切都是在为你自己做准备。”

    “是的，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计划要把东支部族的一切架空给我使用，让他们为我出力，但是我要自己坐上皇位。但我一直找不到一个完美的计划，我一直在想着整个计划要怎么开始，怎么进行。直到莲皇贵妃进宫，宫里沉静已久的格局开始改变，各宫蠢蠢欲动。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我可以利用各宫的争斗来隐藏我。于是我想到了一个带有神秘色彩的神王降罪计划，正想着要先杀谁来完成第一幅图，东支部族的人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