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岑二爷感觉背后岑二娘不再流泪了,才往前一步,挣开女儿的拥抱,转身扶着她削弱的双肩,笑望她泛红的双眸,温声道:“为父与你说这些,不是叫你为我流泪的。”
“好孩子,最迟后日午时,我岁考的结果便会传回西府。倘若我真不幸名列末等,被夺秀才身份。相信很快,我被黜的消息,整个桐花巷岑家,甚至整个弘安府,都会传遍。”
“毕竟,我这个倒霉蛋秀才,可比《伤仲永》里的仲永,更叫人唏嘘。”岑二爷不禁自嘲:“呵!谁会料到昔日的少年解元,明年春闱状元的最热门人选,连自个儿的秀才功名,都保不住。届时……”
岑二娘哭过之后,又恢复了以往的冷静睿智和精明强干,她不喜父亲太过自伤,便接过岑二爷的话头:“您的意思是,让我等到岁考结果出来后,再与祖母他们摊牌?”
“不错。”岑二爷赞赏而骄傲地望着整个岑家最像自己的女儿,脸上的阴霾渐逝,“我若真被黜为民,将是岑家最大的笑话和耻辱。依你祖父爱慕虚名和自私自我的脾气,他不可能容忍我这个连功名都不能考的废物留在西府,令他蒙羞。他得知这消息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从岑家除名,将我与你母亲赶出岑家,与我们断绝关系和来往。”
“若真如此,我与大兄和幼弟,也要随您和母亲走!我们一家人,不能分开!”岑二娘执拗而严肃地望着岑二爷的眼睛。
“我们当然不会分开。你们是我与你母亲的心头肉,我们怎么舍得与你们生离!”岑二爷温雅一笑,书生气十足,“可你们三个毕竟是岑家的子孙,正常情况下,你祖父和族里的长辈们,不可能让我带走你们。”
“这时候,我们一家要想团聚,就得借你祖母的力了。所以,我才让你将这两份供词保留,留在关键时刻用。”
“你祖母和大房想取代我们二房在你祖父心中的地位,谋夺二房的家产,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岑二爷思及妻子被他那“仁慈端方”的嫡母害得病来瘦得几乎不成人形,连呼吸都困难,他就恨得眼红,“哪怕我们二房注定败落,齐齐被你祖父赶出岑家,我也不会便宜他们!”
“你祖母和大伯母,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动你母亲。我护在心尖上的宝,差点儿被那两个毒妇害得命归黄泉!不教她们脱一层皮,怎能消我心头之恨!”
岑二娘与岑二爷同仇敌忾道:“不错!既然咱们极可能被赶走,现在起,就得多为二房谋些金银财宝。以后我们出府另立门户,万万不能缺银钱。”
岑二娘笑得像头狡猾的小狐狸,“祖母和大伯母皆出身世家,当年嫁入岑家,陪嫁不知几多。她们这般富裕,还肖想咱们穷人的银子,这次,我非叫她们伤筋动骨不可!”
“吾儿之言,甚得吾心。”岑二爷这只大狐狸眸中滑过算计的精光,“既然她们那么想要西府,那便花银子来买!你可要保管好那两份供词,派人看牢杨二夫妻,他们可是最重要也是最值钱的证人。”
“嗯。我已派人将他们严加看管,父亲放心便是。”
岑二娘突然想起,她还忘了告诉岑二爷,她那大伯母很可能怀有男婴,便三言两语将此事说与岑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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