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比金熊大,又是个女孩子,平日里难免不受金熊欺负,但葛氏总是教育晚娘要忍让,可是忍来忍去,只忍得金熊更加嚣张了,也难怪晚娘不想回家。
“什么找麻烦,他是你弟弟,你怎么说话呢?你将来以后少不得要依靠他,这会儿不对他好一点,以后出了事,你别找他。况且娘答应了常太妃的一件事还没做呢,得赶紧回家去!”
被葛氏一顿训斥,晚娘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撇了嘴,再不敢说话,母女俩坐在马车里,迅速往金府走去。
回到家里,葛氏就命人去写了一张请帖。
“亲手交到那姓谢的女大夫手里,记住了么!”葛氏吩咐下人。
下人应声去了,葛氏看看四下无人,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常太妃也太小题大做了,不就是个医女么,就算要了她的小命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不过听常太妃的意思,就是想让那姓谢的丫头不好过,这倒是个细水长流的活。不过,为常太妃办事,她可从来没觉得麻烦过,她已经派人去下了请帖,待明日那丫头来了,她倒要看看,她究竟有怎样的三头六臂,还要常太妃亲自下令整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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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玲珑收到请帖的时候,医馆已经快关门了。蒹葭打开那请帖看了,奇怪道:“吏部尚书夫人?这样的人,什么时候也从外头找大夫了?”
何况谢玲珑虽然有名,也只不过是在百姓当中,官宦人家都有自己的大夫,哪里会来找她?
“许是,因为我去给齐国公看病的事?”
谢玲珑这么想着,但心里也觉得有些疑惑,按理说给齐国公看病的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齐国公夫人应该不会往外说的,这位尚书夫人又是怎么会找到她的呢?
但她并没有多想,当初给齐国公治病的事不也是莫名其妙找上门的么?这背后到底有什么样的高人运作,她也想不明白,但美人王爷肯定是知道的,因此她也不担心。
“明日去看看便知道了,治病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二日一早,谢玲珑向萧今来报告了这件事,说到是吏部尚书夫人的时候,萧今来抬抬头,瞧了她一眼:
“白露不在,你自己小心些。”
谢玲珑一愣:“这难道也有危险?”
没有危险,说这话做什么?
一时间谢玲珑心里也打起了鼓,但萧今来随即又道:“本王只怕你又多管闲事而已。”
谢玲珑的脸微微尴尬:“我,我尽量不……”
“牢记规矩,遇事三思,不用害怕。”
“哎,我记住了!”谢玲珑接下了美人王爷的十二字箴言,踏上了去金府的马车。
去的路上,她还忐忑了一番,但见到了尚书夫人,诊完脉之后,她的心就放下来了——这位尚书夫人虽然有些架子,但看起来也并不是什么坏人。
“夫人,你只是气血亏些罢了,待我开一副方子,调理一下即可。”谢玲珑柔声道。
“唉,大夫都这么说,可我还是时常头痛,睡不好觉。”葛氏扶着额头道。
谢玲珑取了纸笔,一边写,一边笑道:“夫人真的没什么大碍,头痛失眠,只是思虑太多,平日里夫人还需放宽心才好。”
葛氏的目中闪过一丝精光,谢玲珑侧身对着她,并没有看到。
“我听闻你医术精湛,又是个姑娘家,因此颇有好感,你啊,常常来给我瞧瞧最好了。”葛氏说着,一挥手,叫人拿来了赏银。
看着那白花花的银子,谢玲珑心里顿时乐开了花,面上却还要强做矜持,规规矩矩道了谢,才把银子收下。
“我两日后再来,夫人倘若有什么不适,随时去医馆召我即可。”谢玲珑说着,行了个礼,准备告辞。
“好孩子,你去吧。”葛氏挥挥手,叫丫鬟送她出了门。
那丫鬟是葛氏身边的大丫鬟,却出乎意料的十分健谈,送谢玲珑出去的路上,讲起葛氏的事,简直把葛氏夸成了一朵花。说她为人和善,体恤下人,治理后宅有方,和金尚书恩恩爱爱十几年没有红过脸,简直就是京城贵妇之楷模。
这一通下来,谢玲珑简直要对这位尚书夫人路人转粉了。
但很快,现实就给她泼了一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