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住这一点关键,春荼蘼兴奋得更睡不着了,草草穿上衣服,就着还没有撤掉的炕桌,拿着纸写写画画。找时间轴,画犯罪行为地的连线。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春荼蘼拉了白世遗和她在春家这边的院子里单独吃早饭。
“安西大都护府的官员,都是朝廷委派的吗?”她殷勤的给白世遗装了一碗粥。
“吏员有我从本地任命的,正式的官员当然是朝廷委派。”白世遗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外甥女,“安西四镇虽然孤悬于外,毕竟是大唐的疆土。”
“我来时,皇上曾经叹息,安西的官员都很辛苦。有心三五年一轮换,又怕熟悉地方事务需要很久时间,导致西部边界不稳,所以很多官员甚至是在任上十几二十年了。”
“守卫边疆的将士可不就是如此?”白世遗叹了声,眼睛一热,想起多年未见的老父,手中的筷子就放下了,觉得喉咙哽着,根本咽不下食物。
春荼蘼很为难,可有些事,就算不得已勾起舅舅的心思,也是得问。
“就是说这么些年,安西四镇没有新来的官员?”
“军器监赵暖赵大人才来了没多久,算是新人。”白世遗想了想,“还有长史佟东瑞,是庆平十六年到的安西。原来的长史告老,他是从辽东任上到的这里。”
“没了?”
“还有几个人来了不足三五年,但记不太清楚了。”白世遗想了想,“衙门里有纪录,你若要,回头找佟长史交与你。舅舅一心铺在军队上,地方政务全是由佟长史一手处理。若是没有他,安西地方上哪来这么平顺。此人大才,是舅舅的左膀右臂。”
意思是,佟东瑞不可能有问题?
她问起安西的吏治。舅舅不可能觉察不到她的意思。她是怀疑有内鬼,但舅舅却说得很有道理,佟长史负责整个安西四镇的内务,他为什么要招个贼来?舅舅这么信任他,他随便手底下动点心思,银子就大把大把的。只要不是巨贪,舅舅想必会睁一眼、闭一眼。边境艰辛,捞点甜头也没什么。只要地方安宁,军队安宁,忠于大唐就行了。
而此地富庶,来往商旅又多。他若求财,大可不必如此承担风险。再者,虽说有兵将在边缰驻守几十年的,但但凡回京里,就是天大的功劳。佟东瑞做内鬼,得不偿失啊。脑子得进多少开水,才会这么做?长史好歹也是从四品上。算是朝廷大员了,和贼合作?太没品了!
“那么。安西官员是不是不得私自离开任上?”她再问。
“官员都不能随便离任的。”白世遗答得认真,“文官离开任上等同抗旨,武官随意离开任上等同于谋反。当然,出公差是不同的,所在衙门会出具文书,公干的地方也留有纪录。”
“咱们安西大都护府的出公差纪录,可有地方查阅?”
“也在佟长史那里。你可要调来看看?”白世遗问。
“可以吗?”
白世遗略蹙了蹙眉,“若你是凭我‘女儿’的身份,自然是不可以。但你离开长安时。皇上有口谕,让你帮着调查西域大盗案。所以,你身负公事,我自然会配合你的。”
春荼蘼想了想,摇头,“不,我不想看。今天和舅舅说的话,请您不要告诉第二个人。”
“你只是问问?”白世遗很疑惑。
“我心里有点念头,但还没想好呢。”春荼蘼打了个马虎眼,“若有了怀疑的对象,自然要和舅舅说明白的。”说着又把筷子递到白世遗手中,“您是带兵的,早上一定要吃饱吃好,别为了我几个问题就影响了胃口。快点吃,不然就凉了。”
看着外甥女一脸讨好的笑容,甜丝丝的像浸在心田里似的,白世遗微笑道了声好,重新开动。春荼蘼在一边忙活着递包子,又送上小咸菜,剥开煮的鸡蛋,细心侍候。于是一顿在长安权贵们看起来非常粗糙的早饭,白世遗吃得很开心。
等濑了口,准备去前面衙门时,春荼蘼想起了什么又问,“从前奉国公府杜家的长孙,如今就在大都护府任职,您知道吧?”
白世遗点了点头,“我很讨厌杜家,但那个孩子不错。无论如何,他祖父和父亲算是偿还了血债,他如今不过挣扎度日,我就没多计较。怎么,他有问题?”
“舅舅不用草木皆兵啦。”春荼蘼笑着摇了摇白世遗失的衣袖,“我就是随便问问,因为那天大都护府被盗,佟长史第一时间带人赶到,保护内院,我看到杜东辰跟在后面。如果我没有记错,他应该是赵大人从岭南带来的吧?”
“他做事很利落,正好佟长史有急务,调了他去帮忙。”白世遗道,“佟长史为人孤僻,不喜欢与人太接近,对杜东辰倒是很是看中。”
春荼蘼点点头,双手轻轻往门外推白世遗,“舅舅慢走,舅舅赶快去衙门,舅舅早点回来。”
白世遗哭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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