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处,无人敢于轻撄其锋。
再配合上她的年龄,日向辉月这个名字,简直就是一个传奇了。——超出常人的能力的人,叫做天才。而超出常人的能力太多的,一般都可以被叫做传奇。
当然,也可能被叫做是怪物就是了。
所谓守卫边境,就算在这个和平年代,也绝对不是什么轻松的任务。
不说满世界乱窜的“晓”的成员,个个都是s级的人物,就算是辉月,也不敢说就能够赢定了一个“晓”组织的两人小组。也不说到处溜达的各种隐藏了身份和能力的强力人物——比如自来也这样的人,就是单纯地处理本职工作,也绝对不是一个轻松的活计了!
比如,去接应任务归来的忍者们,就绝不是容易完成的任务。——天知道,那些越境作战,完成任务归来的忍者们身后,到底可能会跟着有什么特殊能力的忍者?
更别提进入火之国境内的各个国家的叛逃忍者,和随之而来追杀他们的各国暗部了。他们都算是危险人物,都需要由守卫边境的忍者掌握详细的情报和他们入境之后的行踪,并且在可能的情况下,予以拦截。
虽然真正需要战斗的地方不是很多,与以前辉月工作的部门比起来,新伙伴的伤亡也不是很多。可是每天处理这些琐事,实在是让有点思念鹿丸的辉月抓狂。
辉月觉得,所谓守卫边境的任务,那就是个杯具。
无聊和琐碎到这个程度的任务,以后能不接,还是不接吧!
然后有一天,辉月突然在火之国的边境处,遇到了佩恩。
辉月一个激灵,心道,靠之,我再也不抱怨这个任务的无聊了。看吧,这次可不无聊了!
可是佩恩来这里的目的,居然不是要找九尾人柱力,也就是鸣人的麻烦,他带着小南,是来找辉月的。
小南的危险性,在辉月看来,实在是比佩恩小多了。
“这是小南,晓之白虎。我的称号是零,你知道我叫做佩恩,但是我的本名是长门。”佩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火红的云朵在他暗色的衣裳上浮动,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神色不动。
可是小南定定地看着辉月,眼睛里有一种辉月都不能懂得的深沉悲哀。
小南说:“我是小南,弥彦的朋友。他当年就是因为我,才会死的。”
辉月突然觉得一种巨大的悲痛击中了她。
前一刻她还在琢磨怎么应付这两个加起来足够让她死得很惨的人,下一秒她就突然觉得,这些都不必考虑了。她觉得,有一种悲伤弥漫在周围。
这绝对不是术造成的后果。
这是真实而震撼的感情!
这仅仅是因为对一个人死去的悲伤和怀念。
佩恩不看小南,面无表情地道:“弥彦是个没用的家伙,可是看来,你和他不一样。”
辉月低下头,额上的头发滑落下来,覆住她的表情。
要多么深刻的悲哀,才能够让佩恩说出这样的话来?而又需要多么大的勇气,才能够让小南平静地面对这些?佩恩到底悲痛欲绝了多少次,才能够像现在这样对弥彦的死表现的若无其事?小南又到底是因为什么样的悲哀,才会连哭泣都哭不出来?
辉月不知道。
可是辉月突然觉得很羡慕弥彦。他虽然死去,却有人一直在念着他,有人一直都在为着他的理想努力。他虽然死去,可是他的某些东西,却被留了下来,并没有消失掉。那就是所谓的精神,所谓的梦想。
可是,我呢?辉月想,我又会怎么样?
突然间,无名的惆怅在辉月的心头晕开,她想问一句,等到她死后,有谁会记得她?有谁会像长门和小南对弥彦的梦想一样,一生一世地为着这个目标去努力?不是为了“日向辉月”,而是真的为了她本人!
辉月没能找到答案。
她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地,对长门和小南所说所作,无动于衷。
小南面无表情,她甚至连眼泪都没有,只是那么定定地看着辉月,似乎想要从辉月的身上,看到弥彦过去的影子。
可是她没能成功。
辉月和弥彦,的确都是来自于那个前世的灵魂,他们有很多一样的地方,可是他们,却仍然是不一样的。
弥彦到死,都一直很天真,可是辉月从头到尾,就从来没有天真过。
良久,小南终于叹息:“辉月,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吗?”
辉月点头同意。
小南于是道:“辉月,我觉得,你还是到晓这里来更好一点。这个组织,是当年弥彦建立起来的。他说的世界,就是你们的来处吧?你想必,也是很思念那个世界的吧?那么,我们一起把这个世界,变得更好一点,更像是你们从前的那个世界一点好不好?”
辉月有点不知所措。
没有过于强大到失去平衡的力量,没有毫无道理的战争,没有血腥杀戮,没有一去不返的同伴和亲人,那个曾经的,和平世界啊… …
不是,不怀念的啊… …如果让这个世界,哪怕只有一点像是那个世界,是不是,也会感觉好一点?
辉月很想要尝试一下。
可是,明明就知道绝对不会成功的事情,辉月不会去做。
不是因为所谓的责任或者什么,也不是说她舍不得离开鹿丸,她只是不愿意像佩恩的结局一样。她知道鸣人是主角,所以鸣人要做的事情,一定能够成功。而佩恩,不能做到。
无论做什么事,如果需要变革的地方太多,触动的利益太大,都是不会成功的。
辉月胆怯惯了,她已经没有办法下定决心,去走一条注定没有结局,也没有退路的道路。
天色慢慢地有些暗了下来,辉月与佩恩和小南相对十米远站着,谁都不说话,可是谁也没有先走开。佩恩和小南在等待辉月的回答,可是辉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她想拒绝,可是看到小南的眼睛,她就觉得很不忍心,她想要答应,却从心里就不愿意离开木叶。
她觉得心里很乱。——这比决定她的婚姻更需要慎重,因为婚姻可以反悔或者随时取消掉,可是这不能。
辉月终于抬起头,在佩恩和小南的注视下,摇了摇头。
“抱歉,我想我不能加入晓。”
一片沉默,辉月发现每一个她在和佩恩见面的时候,气氛都是以沉默为主——这很可能与他们之间讨论的话题的沉重和重要程度有关。
小南道:“你决定了吗?”
辉月本来是想要坚定地回答“是”的,可是她抬眼看到小南的眼睛,就突然觉得心里很疼。她迟疑了一下,但是还是道:“我决定了,我不想离开木叶。木叶村里有一些人对于我来说,就像你们对弥彦来说,一样重要。”
小南的身体突然散开,变成一片一片的白纸,纷纷乱乱地落在地上。
辉月以为她要出手了。——这很正常,如果一个掌握了很重要的东西的人不能够为我所用,当然要尽全力去杀掉他。
可是小南没有。
小南把一朵纸花,放在了辉月的掌心里。
然后她有一点忧伤的声音从空气中传来:“辉月,我知道你现在决定不了。可是,如果你愿意,随时都可以到这里来。弥彦和你,都是来自于一个地方,没有谁比你更能够理解弥彦的梦想了。我们,需要你。如果你改变主意,用血涂在这朵花上,我就会来迎接你。”
辉月捧着那朵白色的纸花,怔忪了半晌。
然后她抬头看去,佩恩也早就已经无影无踪了。
天色暗沉,已经黄昏。
辉月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逃过了一劫。
比起自己的作风,这个可以称得上是反派boss的佩恩,倒是更像是一个重视感情的人。
辉月刚刚已经做好了死战的准备。
揭开全部底牌,她有七分的把握,在这个佩恩和小南的分~身手中活下来。分~身就是分~身,就算是由“像转之术”这样高明的忍术中,被赋予了所有本体的术和血继界限的分~身,也毕竟不是真身。这个分~身,毕竟只拥有本体的三成实力!
佩恩和小南的三成实力,当然也不弱小了,可是要想靠着这三成的实力把辉月怎么样,鹿死谁手,倒是真的未知数。
辉月做好了一切准备,连她不敌佩恩和小南联手之后的做法都想好了。——无非是假意屈服饲机反复而已。
可是佩恩来此,竟然好像真的仅仅是想要带着小南与辉月见见面而已。
虽然佩恩和小南仍然是想要让辉月加入“晓”,却没有那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意思。
弥彦在他们心中的分量,果然不轻啊… …就凭着与弥彦来自于同一个世界的情分,就让他们这么另眼相看,实在是… …
辉月叹气,越发觉得难过。
弥彦与自己境况相同,甚至可以说,弥彦的境况比自己还要恶劣上几分,可是弥彦他,到底还是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了属于他自己的印记。
弥彦在这个不同的世界上,留下了他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可是辉月,却连她能不能做到这一点这都不能确定。
辉月能够看到每个人的未来,每个人的结局都是注定了的样子,可是在辉月所看到的过去,现在,和未来里,却从来都没有她存在过的痕迹。
辉月觉得有点恐慌。
辉月甚至有点羡慕早早就死去的弥彦。
辉月不想白白地活着,她不想在死去之后了无痕迹无人记得,她希望有人可以成为她生命的延续,有人可以继承她的一切……
辉月不想被这个世界遗忘掉。
那么多的悲欢,那么多的情感,辉月不想让这些消失掉。
就像人们会本能地繁衍后代,让后代延续自己的血脉和生命一样,辉月也不希望自己存在过的痕迹消失掉。
然后辉月转身离去,背影一如从前的挺拔。
她迈出的步子,仍然毫不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