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七十章 进退两难

    辉月觉得，她突然就变得年轻起来了。

    她觉得自己不像是一个活了两辈子加起来足有四十岁的女人，反而是像一个真的十五岁的小姑娘一样。

    虽然说这么说很矫情，可是如果一个人每一天清早，都觉得全身充满了力量，那么这个人一定是陷入了爱情之中。

    辉月现在就是这样。

    她甚至连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

    就仿佛是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温暖，让她的心重新地跳动了起来。

    辉月甚至突然对面前的一切都充满了宽容。

    她不但对自己的，犯错没犯错的下属笑脸都一样相迎，就连团藏派来试探虚实的探子，都受到了她热情的欢迎。

    就仿佛有一种柔和的光，无时无刻地笼罩在她身边。

    辉月知道，这就是爱情的滋味了。

    只要能够一直看着鹿丸，辉月就觉得世界是很美好的。鹿丸与她每一次对视一笑，都会让她觉得全身都愉悦起来。如果想到要一直和鹿丸在一起走下去，辉月就觉得心里酸酸甜甜，有点羞涩，却很期待。

    她幸福得想要流泪。

    只是，风花雪月，从来就不是生活的主题。或者说，风花雪月，从来就不是鹿丸和辉月生活的主题。

    辉月的身份与鹿丸的身份，都很敏感，辉月和鹿丸都不是普通的忍者。他们两个，都是年少之时就身居高位，一举一动都关乎政局的忍者。他们每个人身上，都背负着属于自己的责任。这些责任，不是说不在意就可以的。

    如果他们想要一直在一起，还需要做很多很多事。

    他们相信自己最终能够在一起，可是其中的过程，谁也不能忽略。

    最先对辉月和鹿丸的恋情做出反应的，不是日向日足，不是奈良鹿久，也不是纲手，居然是团藏。

    这不得不说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日向日足和纲手都没有对此事做出反应的原因很简单，他们的想法无非就是静观其变而已。辉月和鹿丸如果真的成了一家人，就代表着日向一族与火影一系的联合。“婚姻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故君子重之。”这是《周礼》中的话。这个世界上虽然没有《周礼》这样古老的典籍，可是道理，却是一样的。

    辉月的婚姻之事，关乎整个日向一族的动向，联姻就是代表家族。必须慎重。

    日向日足不能轻易做出决断，而纲手当然是乐见其成。

    可是团藏，却没有这样那样的顾忌。

    于是在辉月某一次执行任务深夜归来，路过某一名忍者家的屋顶的时候，很偶然地听到了鹿丸的声音。

    “我已经取得了日向辉月的信任，她已经对我深信不疑了。接下来，就可以以她为突破口，进一步深入日向一族内部了。如果一切顺利，日向一族，很快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辉月猛地停在原地，继续听下去。

    “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日向辉月一向心狠手辣，连我也要顾忌几分。你一旦应对不慎，让她看出破绽，很有可能把你自己搭进去。如果她真的拼命要怎么样，谁也没有办法保住你。”这个居然是纲手的声音。

    “放心吧纲手大人，日向辉月现在已经完全是个沉浸在爱情里的小女生了。她觉得我真的爱她，恋爱中的人，不管以前多么聪明，到了这个时候，理智也不剩下多少了。何况以属下的智商，纲手大人还信不过吗？说起来，日向辉月长相还算可以入眼，我倒是捡了大便宜！”

    这个疑似鹿丸的声音很得意，但是辉月听在耳里，被这个人的猥琐弄得一点脾气也没有了。

    想象一下鹿丸作中年大叔状得意地奸笑的声音吧！！！

    里面的人还在说什么“鹿丸你要注意，不要被美色所迷”之类的话，可是辉月懒得听下去了，悄无声息地动身，走人。

    这种程度的挑拨，虽然的确是十五六岁陷入恋爱中智商下降的女孩子会上的当，可是问题是，辉月从来就不是小孩子。辉月虽然的确陷入恋爱中了，可是她到底活了两辈子，也曾经见识过无数恋人的分分和和，怎么样不能被这种小技俩弄得失去理智。

    而虽然不管她在面对什么事的时候，她的理智都早早地让她想到事件底下可能存在的阴谋诡计，甚至在面对别人的善意的时候都免不了最先去思考别人的真正目的，与人交往之前，她一般都会调查这个人是否对她或者日向一族有碍。可是，这并不代表她有疑心病。

    辉月知道，全世界热恋中的女孩子都会把心上人想得举世无双，很多时候明明是伤害，都会认为那是别有用意。女人就是这样，她们天生就会把一切美好的事物加在心上人的身上。而辉月知道她自己不是这样。

    可是她相信里面的人不是鹿丸，却并不是因为这种热恋少女的心思。

    说起来很讽刺，辉月的相信，总是建立在权衡利弊分析情况之后。

    辉月有能力分辨里面的人到底是不是鹿丸。她靠的不是对气息的感应——虽然距离不远，辉月能够觉察到屋子里面的人的气息。可是气息这种东西虽然是每个人独有的，却也不是不能模仿。高明的忍者能够凭借秘术在气息和容貌举止上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这虽然不是一件容易的技巧，可是能够做到的忍者，却也不是没有。比如辉月本人，就是个中高手。

    如果想要用找人冒充鹿丸说些让辉月误会的话这种手段引起争端，背后的人不会想不到这一点。

    辉月真正觉察到不对的，却就在于这个人的声音。

    这个声音不能不说不像鹿丸，不但声线像他，连说话的语调都和鹿丸一般无二。但是辉月知道，这个人不是鹿丸。

    不算是直觉，她知道这个声音不是鹿丸的。

    辉月也曾经在暗部任职，暗部们相互辨认，除了身材和举止之外，最显然的特质，就是声音。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同的声带和骨骼构造，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同的声音，别人的模仿，就算再像，也只能是“像”而已。模仿声音的技巧，比模仿容貌更容易惟妙惟肖，可是不是就是不是！辉月能够分辨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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