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日向雏田,日向宗家的嫡子。
可是我却从来就不知道我的存在,到底是为了什么。
仿佛我的存在,从来都是为了给人带来不幸,日差叔叔是这样,宁次哥哥是这样,连辉月,也是这样。
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父亲的女儿,甚至是与我一同降生在这个世界上的辉月,为什么要在我和花火经过的时候,下拜行礼,执侍从礼节。
就像我从来就不明白,为什么宁次哥哥明明是哥哥,却一直都憎恨着命运,甚至憎恨着我… …
我后来有一天偶然闯入了长老们的议事厅,当时心情是很惶恐的,后来我才明白那根本就是父亲有意放我进去,而长老们默许了——他们的目的,是想要让那时的我认清形势而已。
我听到我的妹妹声音清冷至极点,不是我平日所见的温和柔美,而是另一种,似乎是从血海深渊中走出来的那种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感觉。说起来,我是害怕了的。
我的妹妹,我的妹妹… …
也是从那一日开始,我终于明白,我的妹妹辉月,她和我不一样。
我终于明白,所谓的影子,到底是什么… …
为什么呢?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我去问过了平日绝不会轻易接近的父亲大人,那是他高高在上地坐在主位,我低着头不敢看他——后来很多次我都想过,如果我那时抬头看了,是不是会看到父亲大人脸上的一点点愧疚?虽然我也知道可能性不怎么大——父亲一向不动声色。
于是我明白了,我的妹妹,她的不幸,原来全都是我带来的。
她什么都不能拥有,甚至是“自己”。
可是我什么都不能做,我只能站在那里看着。
看着她自尸山血海中走过,看着她神色略微倦怠地杀戮无算。
看着她恭谨地向着我和花火施礼,如同普通的侍从。
我觉得很难过,真的。
哪怕这句“难过”比起她所承受的东西,太过苍白。
后来… …
后来有一天我突然从那个我可以操纵她生死的咒文中感觉到,她死了。
我的妹妹,我的辉月,她死了。
我突然就感觉到一种巨大的孤独感包围了我,我的妹妹,和我一同降生在这个世界上,和我一起长大的妹妹,她死了。
我已经忘记我那时的悲伤,我只是记得我倒在地上回过头去看到了花火,然后,我大声哭泣,似乎告诉了她什么。
而小小的花火神色坚毅地说了一句什么,然后突然地泣不成声… …
原来同样悲伤的,不止我一个人。
这么想着,就仿佛连我心中那种深重的罪恶感都减轻了很多一样。
后来,我和花火在训练场上拼命地击打木桩直到两个人都没有力气,直到两个人的双手全都鲜血淋漓,直到我们耗尽全身地力气终于可以什么都不去想。
如果,如果在醒来的时候,能够发现这些都只是梦而已,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