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到了地上,摘下了自己的面具,“对不起,是瑾鸿无能,瑾鸿不孝,现在才来,对不起,对不起……”
十年的时间让曾经那个稚嫩青涩、锋芒毕露的娇儿长成了如今英姿勃发、成熟内敛的俊美青年,但那英俊出众的眉眼却依稀能看出往日的痕迹。
没错,此刻跪在他们面前的人一定是那个被他们众星捧月守护的孩子,他们西堂一脉
最大的希望!
“瑾鸿……是瑾鸿!是瑾鸿!”
“瑾鸿,太好了,你没有被老妖婆和东堂那些毫无人性的禽兽害死,太好了!”
“哈哈哈哈,只要瑾鸿还活着,那我们西堂一脉就还有希望,我们就是死也值了,咬牙撑了这么多年也不算冤枉了!”
明明之前还气息奄奄、毫无生气的人此刻却犹如重生了一般沉浸在喜悦之中,这份喜悦与他们狼狈凄惨的处境形成了令人辛酸的对比。
千秋把遥星拽了起来,现在还不是他告罪的时候。
“能否告诉我,谷繁雨通常什么时候来这里?”
之前暴躁的男人警惕地瞪着千秋,“你是什么人?”
遥星正想说千秋是他的恩人,千秋却已经先他一步道:“连城千秋。”
“连城?你是连城家的人?”
相较于他的困惑,遥星那位大伯的反应要快了许多,“你该不会……是易九阴预言里……天命之女?”
他狐疑地打量着千秋,心中禁不住暗赞:好强的气势!
他们被关在这里十年了,自然不知道现在外面的人都以为天命之女变成了一个少年,而且早已经死了,更不会知道连城家那个还未出生就被人虎视眈眈的可怜孩子姓连城,名千秋。
他们也不会知道,此刻千秋对他们坦言自己的名字意味着什么,但是遥星明白,她这是把这些人当成了可以信任的人,当成了……自己人。
他更明白,即使这几十个人是他的家人,但对于天命之女他们和别人一样心存芥蒂。
他不想让自己的家人因为无知而做出什么忘恩负义的事情。
“大伯,她是我的恩人,如果没有她,侄儿此刻恐怕还被东堂那些人威胁着给他们做予取予求的修为容器,现如今在龙寰大陆所有人的意识里,谷瑾鸿早就已经不存在了,我如今的命只属于她!”
这种时候对谷家人说这些话并不合适,千秋适时转移了话题。
“我们的时间不多,快告诉我,谷繁雨什么时候会来?”
“呵,哪有什么固定的时候,她只要是心情不好了就会来拿我们泄恨,不过最近几天她倒像是把我们给忘了……”
这个千秋几人都明白,谷繁雨这几天确实是顾不上了,可是,顾不上是顾不上,谷繁雨这几天的心情恐怕是差到了极点,一旦等到她想起了,那这些人可就要遭殃了。
可是,现在要立刻把这些人救走吗?
答案,是否定。
连遥星都这么想。
在天台兰仓的事情解决之前,还不能打草惊蛇。
可是别说是遥星,就是其他人看到这几十个人身上那惨不忍睹的画面,也不忍心让他们继续留在这里受那非人的折磨。
“尊主,天快黑了,琼花宴快结束了,我们快走吧!”
遥星的声音异常的沉重,他背过身,不敢看那些亲人。
金风几人也看向千秋,“尊主,我们……”
可是千秋的视线却在四下里游走,掠过那些浅浅的水洼、腐肉、不知名的野草……
她若有所思地低语:“谷繁雨的炼药术等级应该很高吧……”
遥星点头,“嗯,七品。”
“哦,上三品炼药师……”千秋自顾自地低喃着,撩起裙摆蹲在了一棵野草前,眸色深深,映着水色,让人捉摸不透她又在思忖些什么。
过了好一阵子,玉露看到了她眼底闪过的慧黠的笑意,瞬间似乎明白了她的谋算。
“我们不能把人带出去,却也能让谷繁雨进不来。”
千秋清笑一声,“人为因素会让谷繁雨怀疑,但如果是天然因素呢?狱海煞香,应该可以在这里生长得很好。”
狱海煞香,一种野生的香草,由腐臭潮湿的水沟里的青苔衍生而成,却发着扑鼻的异香。
可是狱海煞香既然能对谷繁雨构成威胁,也就能伤害到谷家这几十个人。
似水幽然一笑,“看来我们要抓紧时间准备解药了。”
一时间,阴暗恶臭的山洞里飘散出淡淡的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