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衣袖随着寒风飘荡,点点蓝光从雪中升起,水灵静默地向他传递着那熟悉的声音。
“这管箫本是子母体,我走之后,不要拿走它,自然会有人来找,这是我能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
冥安夙把银箫紧紧地抱在了胸前,可是,他捂得暖箫,却再也没有机会……
去捂暖她的双手……
泪水一滴滴落下,声声伤痛欲绝的抽噎在冬风中回旋、飘散郎。
穹姐姐……
小夙什么也不想要,只想你能回来…锎…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啊,你为什么要留下小夙一个人?
听着他伤心的哭泣声,天罡们不忍再看,纷纷扭头闭上了眼睛,努力压下即将夺眶的泪水。
暗逐咬着牙,抬手正要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被谷瑾鸿及时抓住。
“你干什么?”
暗逐狠狠抹了把泪,悔恨道:“都怪我,都怪我笨得像猪一样,没有察觉不对劲,要不然也不会变成这样!”
只要想到那天尊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骗他放心,嘱咐他好好修炼,他就心疼得要死,恨不得马上了断为尊主陪葬,他怎么就这么笨?怎么就这么笨?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算什么男人?
谷瑾鸿忍痛道:“暗逐,你冷静点,这不怪你,要怪大家都有责任,就算你把自己打死又能有什么用?”
佳期握紧了拳头,明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杀气,咬牙切齿沉声道:“那些世家……”
逼死尊主的人都该死!
都该死——
他们这几个人,无论男女,哪个不是跟着那个人出生入死、鲜血里走出来的情意?更何况……还掺杂了连他们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如今尊主死了,他们的痛一点也不逊于冥安夙这些人,他们甚至恨不得立马集结傲世天门上下,血洗逼死尊主的各大世家。
可是,越到这个时候越是需要冷静,傲世天门是尊主多年的心血,这次尊主的死太过突然,他们不能冒然拿傲世天门的存亡宣泄心中的愤怒。
玉露温雅的眼神迷茫地望着山崖边沿,七天前,她便是从那里掉下去的吧?
为何……心中会有种难以释怀的痛?熟悉得……好像前世残留的记忆,那种心里有痛却又不知为何不能说出口的苦涩……
离魂细长的眼睛微微一眯,笑得哀伤而迷离,温柔地说道:“今天……是她的头七!”
金风掀了掀眼帘,冷冽的风吹离了眼角的泪水,“是吗?都七天了……真是该死,让她一个人在这里睡了七天……”
几个男人在这一刻都很默契地不再叫那人尊主,而是一声声温柔宠溺的“她”,是啊,他们各自埋藏在心底不曾道明的情,其实都是心照不宣的。
似水看了眼五个男人,落寞地浅浅一笑,转身就走,男人喜欢尊主无可厚非,可是她们这几个女人呢,和碧桐姑娘一样,哪怕一样是女子,还是忍不住为那人的魅力所折服。
尊主,你可知道,我们……都悄悄地爱着您!
这世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与生俱来的魅力,让人不得不倾心,无论男女。
“你去哪里?”如梦轻轻叫住了似水。
似水轻声道:“听说头七这一天,魂魄会回家来,我要回去准备吃的,等她回来。”
“我也去!”
“可是宗相大人……”
这时,冥安夙缓缓起身,对八人道:“你们都回去吧,家里需要你们,本座几时想回了,自己会回去的。”
他虽然年纪小,但并不傻,现在穹姐姐死了,傲世天门上下所有门属失去了他们神一般的信仰,正是仇心激愤时,这个时候的傲世天门需要天罡地煞这些主心骨去主持,不顾一切报仇也好,悉心潜伏慢慢去完成穹姐姐未能完成的大事也罢,总要有人谋划。至于他自己……
他轻轻擦拭着银箫上的雪屑,站在山崖边上,旁若无人地吹了起来。
低沉悲凉的箫音,奏着从未听过的曲调,圣洁而安详,仿佛一个悲悯世人的慈悲者正在伸出温柔的手,指引着迷途者前方的道路。
阴阳两相错,你的世界是黑色的夜。
幽幽冥火,催开红色的花,指引的归路远到天涯。
铜铃几声,跟着我别害怕。
箫音曼曼,是我留恋的叮咛。
从北到南,由东向西,我牵着你的手,回家……
流传南兹的引魂曲,在他唇边一遍又一遍地回旋,直到唇瓣被风冻得发了青紫,直到手臂累得麻木,直到脸上的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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