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陈敬龙想到此女太过古怪,动不动便要用绳索捆人,既然她没有离开,自己那些绳索放在屋里实在太过危险,便都拿到木屋附近的树林里藏好。商容儿笑嘻嘻地帮着把绳索搬到林边,随即自行走开,并不偷看。
当晚,二人又同室而卧。陈敬龙久居山中,商容儿年龄还小,二人都对男女之事似懂非懂,虽觉夜宿一室有些不妥,却也不明白究竟不妥在何处,况且昨夜已经同处了一晚,也没见有什么不对头,便将此事放开不想。
第二天,陈敬龙又猎了一头巨尾山猪回来,让商容儿吃了个高兴。不料再提离开之事时,商容儿大发脾气,说他置救命大恩于不顾,岂图用两顿“破饭”打发自己离开,实在是忘恩负义之至,卑鄙无耻之尤。自己堂堂女魔法师,竟被山林小子驱逐,正是:是可忍,叔不可忍,就算叔可忍,婶儿也绝对不忍。盛怒之下,甚至拍案叫板,扬言要将陈敬龙的“狗窝”烧了,以泄心头之恨,以雪被逐之耻,以惩忘恩之人,以警无义之辈。
陈敬龙见她如此无赖,心知是贪恋美食之故,虽然气愤,却也无可奈何,总不能当真对救命恩人动手,心中暗叹:“实在不该给她吃野味,以至惹出这许多麻烦!”但麻烦已经惹出,悔已不及,而且也确实怕她点火烧屋,只得忍气吞声,任她住下。每日里还要用心打猎,精心烹调,挖空心思、换着花样的制作一些“破饭”,以报女魔法师救命之恩、赐药之德、护送之义、存“窝”之情。
商容儿在“狗窝”中一住半月有余,丝毫不露离开之意。
她每天闲来无事,便随着陈敬龙在山中乱转,到处游玩,有时也帮着打猎。只是她打猎时玩笑成份居多,从来不肯认真,虽然会施放冰锥,却始终打不到猎物,反而常被猎物追地满山乱跑,大叫救命。幸好陈敬龙打猎经验丰富,每天都有收获,二人吃食不缺。
陈敬龙本来担心她乱发脾气,不料这小丫头吃心极重,只要美食供足,并不无理取闹,吃饱喝足之余,便喜笑颜开,与陈敬龙谈天说地,打闹玩笑。
陈敬龙山居寂寞,突然有了这样一个美貌少女陪伴,也颇觉热闹,渐渐将逐她离去之心打消。二人朝夕相伴,耳鬓厮磨,彼此越来越觉亲密;每日同入同出,啸傲山林,快乐无边。
这期间二人去了一趟在田镇,又购买了米、盐等物,幸好没碰见密林中那高矮两个青年,未惹什么麻烦。陈敬龙想起密林之战,心中虽隐隐感觉有些不安,但自己住在深山之中,料想那两个青年不会找上门来,也不十分在意。
这一日,天气不好,黄昏时下起了毛毛细雨。
二人吃过晚饭,坐在桌旁闲谈,正在就树鹿与草鹿哪个更好吃的问题争论不休时,忽听处面隐约传来脚步声。
陈敬龙微微一愣,心道:“怎么这么晚还有人在山上?是猎人迷了路么?”商容儿离门稍近,站起身将门推开一条缝向外窥看,忽地转头,脸上变色道:“背着武器,恐怕是个……是个武者。”
陈敬龙奇道:“武者上勿用山做什么?”急忙将砍山刀提在手中,对商容儿低声道:“你别出声,我去看看。”将门略开一开,闪身出去,又将门推上。他自密林之战后,对外人已有戒备之心,因此特意带上兵刃。
抬眼望去,只见二、三十步外,蒙蒙暮色中一人正向茅屋走来。那人身材魁梧,头上戴着顶竹笠遮雨,背上背着一件兵器,手柄在肩头露出长长的一截,却不知是刀是剑。
那人步履甚大,片刻便已走到木屋前,离陈敬龙七、八步时停住脚步,将竹笠掀了掀,粗着嗓子问道:“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陈敬龙此时已经看清,这人正穿着一身同密林中那两个青年一样的土黄色短衣,心里猛地一突,急忙道:“我……我是个猎人,一直住在这里。”
那人向木屋扫视一眼,见板墙上钉着几张等待晾干的兽皮,点了点头,又问道:“最近在这山中,有没有看到一个少年?嗯,十七、八岁的样子。”陈敬龙见他果然是来寻找自己,忙低下头,应道:“没见过。”
那人突然“咦”了一声,喝道:“你……你多大?过来让我瞧瞧!”说着又向前迈了一步。原来天色昏暗,那人本看不清陈敬龙样貌,见他身材高大健壮,只当是个成年人,他这一低头却露出了破绽。
陈敬龙心里又是一突,提刀横胸,沉声道:“看什么?”那人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将竹笠掀起丢在一边,伸手从背上抽出兵刃,却是一支乌沉沉的短枪,笑声一停,沉声道:“小子,我们赭狮帮找得你好苦!”
原来当日在密林中与陈敬龙争斗的两个青年武者,便是赭狮帮的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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