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子玉箫问她究竟有没有其他目的,她不说,沈墨浓却是知道的。她在用这种方式,要他将这么久以来压抑在心底的不甘和愠怒发泄出来。可是……他哪里能做到?
顾天瑜似也察觉到气氛有些诡异,她浅笑一分,对傻站在那里的沈墨浓道:“表哥,选个合适的时机就好。毕竟,这骂声不让对方的探子听到可就不好玩了。”
沈墨浓点点头,垂首,眼底无尽的哀伤被浅浅的隐藏,苍白无一丝血丝的脸上僵硬阴沉。“是,娘娘。那接下来的事情,要怎么做?”
顾天瑜凝眉,刚要将计划道出,公子玉箫突然道:“慢着。”
两人好奇地望着他。只见此时他的眼底满是狡黠,对沈墨浓道:“去把两位正将军叫来。这军队里的流言蜚语,朕虽不说,但也不是不知,怎能任由他们胡说八道下去?”
沈墨浓点点头,望着温柔为顾天瑜理发的公子玉箫,原本僵硬的面容渐渐缓和,既然露出一抹温柔浅笑,柔声道:“还是皇上考虑周详。”说罢,他抬眸,目光复杂的望了顾天瑜一眼,眼底却再没有悲伤。若他这般对你,表妹,我也可以安心。
顾天瑜冲他微微一笑,他淡淡颔首,旋即,转身离开。
这一日,两位正将军与沈墨浓等人在营帐内呆到很晚。顾天瑜将详细的计划告知他们,所有人都对顾天瑜的胆大和聪颖感到惊讶。
当晚,璃国大军因镇国大将军醉酒大发雷霆之事,而比以往警惕少了几分。北戎探子隔了多远,将沈墨浓对顾天瑜的谩骂指责听得一清二楚,而后,便一脸惊愕的奔到了自己的部队中。
这第一步棋,已经步下。只是,当顾天瑜透过帐篷间的细缝,看到那清瘦的少将军,眼含泪光,声嘶力竭的怒骂,她的心中,痛楚绵延不绝,若细雨纷纷。
此时,北戎的营帐中,北戎首领拉穆瓦拉与各族首领正一同与今日刚刚赶到的姜弄月畅饮。
今夜,似乎十分平静,平静的让人觉得诡异和古怪。
帐篷中央,雄火烈烈,火架上,放着一口大锅,而锅内满是大块大块的羊肉牛肉,肉香扑鼻,所有人的眸光晶亮,不知是火光倒映,还是因着那肉香。
“姜帝,您真是大方心细,非但给我们拨足粮食捱过这严寒,还给兄弟们带来这么多的肉,孤真是不知该如何感谢你哪。”拉穆瓦拉说罢,举起酒杯,眼底满是喜悦。
端坐于下首左侧第一位的姜弄月,身着一身火艳艳的红袍,衣带松宽,修长的手指在烛光下纤细白洁,捏着那精致的玉杯,轻晃慢摇,将人的一颗心似也要摇乱了。而那比女子更要妩媚精致的容颜上,一双似狐狸般的眼睛晶莹闪亮,熊熊火焰无一能映入他的眼底,因为,他独自一人便是这个世界的光。
然而,他的眼底很冷,整个人若遗世独立的存在,却不是端坐于温软的云端,而是坐于冰天雪地中,处处透着不让人靠近的危险气息。
即便如此,许多人仍痴痴的望着这位传奇帝王,被那倾城绝色给勾的失了三魂少了六魄,一时间觉得身边陪坐的女子,一个个只是庸脂俗粉,连碰都懒得多碰一下。
就连拉穆瓦拉,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目光直勾勾盯着他,嘴角的笑虽已经僵硬,他还是保持着那一个弧度,含笑等待姜弄月的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