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真撂挑子放几十万大顺军强渡过鄱阳湖,大家就一起玩完了!
折子挨个传了一遍,武英殿内却是变成了一片死寂,许久,尚且不甘心的王恰这才阴沉的问道。
“就放这小畜生大摇大摆的来南京?”
“不放又能如何?”
重重叹了口气,高弘图那同样苍老的老脸上,却是旋即浮现出一股子阴狠来,阴沉的喝道:“不过今年,那些贱商损失惨重,逼死了十几家几百人,今年的军饷公银还没有筹集齐,到底是实情!既然张溥他敢来,咱们就庭审好了,到时候文武百官,天下士子面前,老夫倒要看看他如何巧舌如簧,把黑的说成白的!”
“正该如此!到时候堂堂之罪治他,他也没有反抗的余地!现在闹大了正好,到时候看复社那群小畜生如何收场!”
同样脸上满满的阴霾,姜曰广也跟着赞同的点了点头,可片刻之后,他又是担忧的把视线落在了钱谦益身上。
“不过命脉掌握在史逆手中,实在也不是长久之计,江北那面,还需要钱翁多加联络,**不是热衷钱帛吗?景德镇御窑的窑公,江宁织造的织工都可以给他!湖广也可以与北朝对半分,只要徐州军团肯出手,与我朝携手灭掉闯贼,再大的要求,都可以答应**。”
“甚至降皇为王,向北方称臣!也是可以的!”
“一切为了大局!”
大局?空怕是东林党魁自己统治的大局吧!这一番话可谓卖国致极,连朱由崧这个皇帝都给卖了,偏偏,姜曰广一番话却引得内阁一众满口仁义道德的党魁们点头不已,当事人的钱谦益更是不住地点着脑袋。
“这事儿老夫会着重去做,前些日子,北帝去顾大家那里走动甚频!老夫会通过顾大家来规劝**!”
听着钱谦益得意洋洋的炫耀着自己这个联络人,其余几个东林党魁非但没有鄙视,反倒是露出了一股子羡慕嫉妒的神情来,犹豫一下,礼部尚书王恰又是补充了一句。
“顾大家如此为国为民,何不让陛下赐予贞节牌坊一座,也好表彰顾大家的功德!”
再一次,王恰的提议也是得到了东林内阁的全票通过。
后世有句那人话,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虽然顾横波的才情见识令人钦佩,可她毕竟是世娼世家出身,为正统士大夫所鄙视!可为了讨好毛珏一个身边人,这群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人连代表封建礼教最高精神奖励的贞节牌坊都肯给顾横波这个世娼出身,这些仁义道德是多么无耻可见一斑!
不过就在张溥咄咄逼人的向南京进发途中,东林诸公也渐渐完成了战略上的部署,就等着一战了!
这种剑拔弩张的对峙一直持续到了十一月末,南省所有人紧张的观望中,张溥带领着他的门徒,也终于抵达了南京。
真是典型的大明士大夫特色,书生斗殴起来连武将都自愧不如,双方都将自己的影响力发挥到了极点,南京街头,耕读传家的士子与经商家族出身的书生战火燃遍也了六朝古都,酒馆里,画舫中,经常就可以看到以前勾肩搭背过来买酒买乐的书生士子指着对方鼻子大骂叛逆贼子,接着是一阵拳脚相加,再次兴起的秦淮两岸又恢复了萧条,商户摩拳擦掌的聚拢南京北门,跟锦衣卫官军对峙着。
到了京师门口,毕竟要给皇帝几分面子,并且也怕东林党黑自己一笔,潇洒了一道的张溥终于低调了下来,重新找了一副镣铐给自己戴上,并且主动把官服给扒了,换上囚服。
不过这不耽误他的人气,看着张溥踉跄的出现在南京北门,前来迎接复社魁首的商户士子们简直沸腾了,亢奋的高声叫嚷者仁学先生!
简直如临大敌,外围的南京禁军是拿着枪杆子,拼命抵在外头,制止着民众向里面挤,新北府左军都督,武英侯张尽忠一张脸也是写满了悲催与无奈,不敢对待犯人那样直接拿下,反倒是陪着笑脸,牵着马到了张溥的面前重重一鞠躬。
“张大人,陛下命下臣迎大人入宫!”
就像是攻基中的战斗基那样,远远眺望一眼雾气中若隐若现的南京城,晃着沉重的手铐,张溥也是战意十足的一拱手。
“劳烦都督了!”
另一头,勤政殿上,朱由崧依旧是没突破大明皇帝的桎梏,别人都知道了,皇帝尚且不知道,打着哈欠,他是无精打采的坐在龙椅上,尚且回味着昨晚哪个宫人儿曼妙的身子。
底下,身穿着紫炮的东林魁首们却是同样把身子骨崩的紧紧的,一股子杀气尽然在这群老骨头身上蹦发出来。
文武百官更是分成了两派,简直斗鸡眼那样彼此敌视着。
就这一片浓郁的火药味中,太监忽然尖锐的声音响起,是彻底吹响了了这场南国最高级别党争的战斗号角。
“奉皇命,温州总督,户部通商事张溥大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