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谬赞了!末将略微薄功,何足挂齿?”
“怎么能这么说!乱世出英雄,你们就是英雄,本王得诸位英雄相助,简直是如虎添翼!来人,设宴,摆酒,本王要款待各位壮士!”
在一个个老秦军将领受宠若惊中,一个个火车上搬过来,华丽的大桌子就摆了进来,军中当然没有盐商那么精细的菜肴,可是大鱼大肉还是有的,毛珏如此热忱招待更是令几个袁崇焕旧将心头发热发烫,这份推心置腹,开始换来了几人的忠心。
这头主将们吃着,那头秦军和豫兵也没受冷落,营地里,几辆大车拉的高高的也在敲锣打鼓中送到了老秦兵的大营,高喊着摄政王恩赐中,一人发了一条烟,一打罐头。
别说,辽东老兵是吃腻了的罐头,可这些高温真空之后的罐头对在边关苦久了的汉子简直是佳肴,一时间军队大锅,整个大营都是一片欢愉之情。
虽然日后如何还得看军饷银子给的到不到位,可是靠着这点东西,毛珏是又骗来了三万多愿意为自己拼命流血的汉子。
同时,再一次在江南士人心头重重的捅了一刀。
扬州城墙上,看着那随着江风飘飘浮浮的旌旗以及空无一人的鬼阵,史可法心头就跟江上的三月柳絮那样漂浮不定着,可就在他唉声叹气的时候,又是一杆大旗十几个辽镇兵被狠狠地插到了城门之前。
看着那杆高字大旗,史可法的眼睛直了。
…………
高杰的投降,不亚于在应天朝堂上狠狠地砸下了一颗硕大的炸弹,弘光帝那肥胖的脸忧愁的犹如个满是皱褶的包子,底下大道理一堆一堆的群臣,这回却是鸦雀无声,就算是姜曰广,高弘图,王铎这样号称正人也是哑口无言,仅仅剩下一声声叹气声。
这里头最活跃的,却莫过于刚起伏的兵部尚书阮大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他是再一次重重的抱着拳头跃到了人前。
“诸位,局势已经明朗,归附开明帝还都京师已经是天命所归大势所趋了!江北三镇一亡,朝廷在江南已无兵可战!就剩下个左良玉还听调不听宣,刘良佐部更是打成了贼兵!不尽早归降摄政王,诸位难道一定要让三吴染血吗?”
“一派胡言!”
大袖子狠狠向下一拂,已经六十上下越老越顽固的礼部尚书王铎是终于有了些话语,指着阮大铖的鼻子就破口大骂着。
“辽毛者,贼也!妄立庶子,野心滔天,妄图染指江山!你这阉党之人敢为其摇旗呐喊,陛下,臣请斩此乱我朝军心的秦桧之流!”
“好哇!既然诸位老大人有策抗辽,大可斩了我阮某,不过史官何在,你今日把这满朝文武记好了!他日若是有一人面北背南而拜,老夫在天亡灵就要看看他有何颜面存与悠悠青史!”
阮大铖是个写戏曲的才子,可写多了,也入戏了,加上官场失意,他是歪着脑袋有恃无恐的张狂着比划开了手臂,偏偏,他这话无人敢接。
大家都有家族有老小,谁敢保证自己接绝对不会投降?
看着钱谦益今个都哑了火,王铎也是无可奈何,只好无奈的狠狠一抖袖子。
“诸位,别忘了京师传来的消息,毛逆倒行逆施借清账土地为由收刮士绅祖田,横征暴敛抢掠士绅百姓财帛,他治下民怨沸腾,简直犹如董卓在世,诸位,你们就要把大明江山赋予这种人吗?”
朝堂上又是变得沉默,现在苦苦支撑着南朝群臣的,也只有毛珏的官绅一体纳粮以及丈量土地两项政策了!这两项直接触及了江南大地主的核心利益!
不过在土地财富与全族性命之间,还要多久妥协,群臣自己心里估计也是不知道。
沉默的朝议再一次开到了中午,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柳如是也是再一次一边帮他宽衣,一边急迫的问了起来。
“老爷,朝堂之事如何?”
“还是老样子,妇道人家,别问了!”
这一次,钱谦益却没有像前几天那样慷慨激昂着,反倒是疲惫的摆了摆手,把柳如是的话给堵了回去,脱了官服之后,他也没心思再去用晚饭,仅仅热了一壶茶,坐在客厅中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就在他闷得双眼发直时候,门外,一个钱姓小厮忽然急促的小跑了进来,趴在钱谦益就急促的嘟囔起来。
“东翁,阮大胡子派人去杭州洛府了!另外陈名夏,吴伟业,刘正宗几个也派人以探亲为名,去了杭州,另外夏府,李府都有人坐船北上,其目的不明!”
“王铎这老匹夫都……”
满是不可置信的蹦出了半句话,旋即却又被吞了回去,钱谦益捋着脸上犹如老神仙那样花白的胡须,背着手犹如热锅上的蚂蚁那样急促的足足转了十多分钟,狠狠一咬牙,钱谦益也是急促的叫嚷起来。
“派人把钱曾那小子给老夫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