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自成手底下有着一些蒙古人,当年成吉思汗拿手的曼古歹射法,噼里啪啦的箭矢铺面扎过来,冲的最快的十几个官军骑兵就像是滚地葫芦那样轰然到倒地,旋即是淹没在滚滚马蹄子下。
没有一丝退缩,前面的秦兵扛起骑盾,后头的那马枪支棱了过去,子弹不比弓箭,不会向后瞟,噼里啪啦的枪声中,殿后的蒙古人也是躺倒一路。
这一追一逃足足行进了几十里,从清晨打到了下午,哪怕是战马都跑的气喘吁吁,平顶山余脉沟壑纵横,终于,在一片深谷,闯军被忽然出现在眼帘的砬子挡在了谷底。
兜着圈子,一个个精疲力竭的老营兵摇晃着握刀的手腕,被困的狼那样双眼血红的转过身来,要以命相搏了!而同样跑的气喘吁吁,就剩下了几百骑的花马池骑兵也终于放慢了脚步。
喘着粗气,刘垢哀的精神却是亢奋的犹如吸了什么违禁东西一般,他的双眼血红,死死盯在最后那些闯军骑兵中,穿着红斗篷,戴着斗笠大檐帽的那个身影上,声音都带了一丝哭腔一般,他是嘶哑着嗓子回头挥舞着大刀,凄厉的叫喊着。
“穿红斗篷者即是闯贼,杀了他!天下就太平了!”
虚无缥缈的一个希望,却是再一次激起了秦军的血气,同样把刀子抽了出来,捕猎的鹰那样展开,向着老营围去,这些关中汉子也是拿出了必死的决心。
可眼看着这足以决定天下气运的搏杀就要就此展开,呼啦啦的碎石掉落声音却是猛地响起,在刘垢哀愕然的注视下,一杆黝黑的大旗被如血般的残阳照的通红。
高!
…………
袁崇焕带着部队跟上来时候,峡谷里的战斗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老营骑兵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箭雨枪孔打在密集的打在一块悬崖边上,然而一条空空荡荡的绳子,几块撕破的的红色斗篷似乎说明了秦军的失败。
在悬崖上,密密麻麻的闯军老营长矛兵胆战心惊的向前树着大枪,这些兵队中甚至有着几岁的孩子还有白发苍苍的老头子,可就是这么一群老弱病残在李自成夫人高桂英这位女中豪杰带领下将历史的车轮又是猛地扶了回去。
看着气喘吁吁跑进来的袁崇焕,大哭着,刘垢哀浑身是血,踉踉跄跄的扑了过来,摔倒在地上,旋即又是把头死命的磕着,哪怕是磕的鲜血直流。
“督师,末将对不住您!让闯贼跑了!”
一瞬间,支撑着袁崇焕死战到如今的信念灰飞湮灭他也是双眼无神,一个踉跄的坐在了地上。
越来越多的兵马闯进了这片死寂的山谷,越来越多的闯军也被引到了这里,脑门上多了个足以见骨头的刀伤,一瘸一拐的高杰,牛成虎等总兵跟着也是闯了进来,看着一个坐在地上,一个磕头不止他们同样的满心焦急挤了过来,七嘴八舌的大声嚷嚷问着。
“督师,军情如何?”
“杀了闯贼了?”
“接下来怎么办?”
可是除了磕头,刘垢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几个呼吸,可算回过神的袁崇焕惨笑着站了起来,对着诸将摆了摆手。
“都逃吧!能活几个活几个!”
“督师!”
也似乎明白了过来,几人同样纷纷跪在地上,重重的向下磕了三个响头,旋即转过身去,翻身上马,对着鲜血淋漓的麾下猛地招手,冲着已经厮杀起来的谷口重新冲了回去。
“督师!!!”
看着袁崇焕踉踉跄跄奔着自己走来,掌旗的亲兵激动而愕然的呼唤着。猛地伸手把那杆袁字大旗夺了回来,袁崇焕没有选择像历史上孙传庭那样突围,而是摇晃着攀爬上了对着高桂英老营方向的小山坡,那大旗狠狠地往地上一扎,他是声若洪钟的怒吼起来。
“大明三边总督!陕西督师袁崇焕再此!”
“都来啊!!!”
哗啦哗啦的声音中,穿着破败的盔甲,拖着冒血的身躯,甚至端着刺刀都捅弯的鸟铳,踉跄凌乱的一圈秦军却好像是嶙峋巨礁那样,把小土坡牢牢挡在了自己血肉之躯的后面。
天命昭昭,非战之过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