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叫从鬼门关上走了个来回,刚刚刽子手大刀片子都轮到他脖颈子上,差点和这个世界说拜拜了,被包裹上件上衣,走下菜市口,陈新甲依旧有点发傻。
“拜见陈大人,陈大人您没事吧?”
紧跟着锦衣卫不远,来的居然是上朝太监王承恩,皇帝身边的亲信太监,满是笑容可掬,他是急促的拉着陈新甲的手,一边往车上拽着,一边在安慰着。
屁股坐在了马车垫子上,陈新甲这才回过神来,绕是如此他也是嘴皮子发青,哆嗦的问道。
“皇上可是回心转意了?”
“陈大人好手段啊!辽东事办的漂亮!连皇上都瞒住了!您可真是让咱家佩服啊!”
还是那面带笑容,可在王承恩的话语里,陈新甲怎么都感觉到一种冷嘲热讽,这让他心头再一次沉重了起来。
崇祯帝太反复无常了!这脑袋没保住未必是啥好事儿,要是辽东又发生什么变故,或许是抄家灭族的大祸啊!
提心吊胆,陈新甲一言不发,在那些京师百姓怪异的议论叫骂声中,一道被拽进了皇宫中。
还是那个被诅咒的平台,崇祯皇帝脸色还是气的铁青,能不能保住性命全看这一遭了,陈新甲是咕咚一下猛地跪在了地上,重重的磕头拜见着。
“罪臣陈新甲,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罪臣!好一个罪臣!陈先生,你连朕都耍了!”
这愤怒与冷嘲热讽是更加遮掩不住了,崇祯的声音几乎是咆哮了起来,可听的陈新甲更是心惊胆战,不住地磕着头。
“陛下,臣不知啊!”
“辽东之事你是如何谈的!”
…………
历史上,松锦大战之后清国虽然也伤了点元气,可是关外再无敌手,对于大明朝,皇太极甚至是有点俯视的,历史上崇祯下旨谈判,给皇太极的是求和书,为了顾及面子却是下给陈新甲,圣旨里还故作姿态抬高自己一大堆,要不是当时洪承畴投降了,坚定这是真的,清朝还以为是边将弄出来的假诏书。
还以颜色,皇太极也是以下给阿济格诏书的名义,还书给了大明,后来陈新甲被处决,和谈又放了空,恼怒大明出尔反尔,皇太极甚至兴兵再次征讨明朝。
可这个时空,有了毛珏,清庭对大明的议和从可有可无,变成了迫切需求来,三月四月,东江在清国边界发起一系列攻势之后,皇太极以范文程为正使,头一次派遣使节奔赴京师,前来求和来了!
清军主动求和了!那和大明朝低三下四的主动求和,就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这头陈新甲是合约的经办人,这头崇祯怒气冲冲要把他处死了,那头人家巴巴来求和来,这简直又是狠狠一个耳光扇在了皇帝的脸上,三天前,宁前道副使已经将清军求和师团的消息发到了京师,可足足考虑了三天,临脑袋落地了,崇祯这才在面子与国事之间艰难抉择,把陈新甲给放了回来。
可也不是如此容易就放过他的,之前那些罪名也没撤,从皇宫出来,他是脑袋上挂了个代兵部尚书衔,来主持与清国的和谈,办的不好,还得接着掉脑袋。
不过目送了陈新甲离去,憋着一股子火的崇祯皇帝依旧平息不了自己的愤怒,旋即他又是重重在桌子上捏起一本奏折来,连续扫了几眼。
下一秒,终于找到了发泄目标那样,崇祯是眼前一亮,紧接着脸色一黑。
…………
五月二十二日,京师郊区。
简直比庙会都热闹了,东掳派遣使节前来求和,这十年来,哪年不是这些关外野蛮人吊打大明,今年听说朝廷还吃了个特别大的败仗,把关外的城池全都给丢了,看来都是假的了,这不,人家东掳巴巴的来讲和了!
不仅仅全城的人都往北城墙拥挤过去,就连不少南面的客商也是争先恐后入城。
这里头,一架东江出口的四轮马车挤得格外的起劲儿。
“快点快点!”
大黄的劲儿还没过去,马车内弄得乌烟瘴气,两个江南侍女熏得小脸都绿了,趁着不注意捏着鼻子缩在马车另一角,对面,周延儒蹲在个恭桶上,还止不住撩开车窗户催促着。
前面几个家丁也是牛气的不行,一副领导下来视察那般模样,在两边直接把人群给推搡开,一边走一边还直嚷嚷。
“贱民,让开!这是首辅大学士周大人的车驾,耽误了周大人面圣,要你们脑袋!”
也难怪周延儒着急,先是皇帝要杀陈新甲,虽然陈新甲和他八竿子都打不着,可他是扛着议和大锅的,他要死了,谁来主持议和?要么议和彻底失败,他首辅大学士上任坐在个火山口上,要么皇帝意嘱咐继续议和,这屎盆子还得他来抗,哪个都不是老奸巨猾如周延儒所愿意看到的。
乘着个虚弱的身子,也顾不得山东的匪患了,得到京师党羽的消息后,他是昼夜不停的往京师赶。
这临到了京师,更是了不得!清国居然要议和了!这么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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