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安静的雪天中,一支绿芽正在悄然的萌芽着,与此同时,山东大地上,罪恶的黑手同样在悄悄地延伸着。
傍晚时分,雪花缤纷着落下,在田野间也是厚厚覆盖了一层,星星点点的火光在村落隐约的闪烁着,墙头上,多日没用的锄头和墙面都冻在了一起,茅草屋子垂挂下一根根的冰溜子,只不过从那墙缝里,窗缝里,一股股热气却是透了出来。
一串串大玉米棒子挂在仓库的墙上,地窖里囤着地瓜,地瓜梗还腌着地瓜梗咸菜,这个饿的人吃人的时代,像这样能吃饱肚子,简直是天大的幸福了。
可这个时代,幸福就是罪!
村子边的田埂下,十几个黑色的影子探出了半个头来,看着村外一圈栅栏墙门口,一个抱着根大枪的守夜人已经睡得呼呼作响,顿时几道贪婪而阴狠的笑容顿时犹如狼那样闪烁在他们瞳孔中。
两个人狼那样匍匐着从雪地上爬过去,坐在椅子边上看门的守夜人似乎若有所感,迷糊的想要睁开眼睛,可下一刻,他那双昏黄的老眼就瞪得滚圆,一支冰冷的手捂住了他的嘴,紧接着同样冰冷的匕首扎进了他脖子,滚烫的血噗呲一下喷了出来,将边上雪地染的通红,几秒钟之后,结实的庄稼汉子明显软了下来。
看没了气息,两个凶狠的杀手狠狠地把他往一边一甩,伸手就想解开庄子前浅浅的那道沟上木头吊桥,可谁曾想,刚刚死透了的看门人忽然迸发了最后一股生命力,猛地蹬了下腿,咣当一声,一块石头被蹬了下去,发出哗啦的声音。
“谁?”
墙头上,也是个守夜人迷糊着探出脑袋,嗖的一声,一支箭狠狠扎进了他脖子里,掉下去之前,这守夜人的惨叫凄厉的回荡了起来。
为时已晚,两人猛地砍断了吊桥绳索,手中火折子晃了两下,这头,被惊起来的村民才刚拿着粪叉子冲出院,那头密集的马蹄子声已经在庄子中间响了起来,有人惊恐的叫出了那个名子。
“响马子!”
声音戛然而止,接下来是飞出来的脑袋,鲜血喷出来的噗呲声,一个个骑着马,穿着黑衣服蒙着面的强盗亢奋的轮着刀子,把火把扔到茅草屋顶上,一股股火顿时熊熊燃气。
仅仅几分钟,庄子变成了人间地狱!
哇哈哈哈的怪笑中,一个瘫软在地的庄稼汉被砍掉了脑袋,那个响马子旋即把脑袋扔到了结了一层冰的水缸里,薄冰哗啦一下被砸开,旋即再次冻结,那双眼睛绝望而永恒的被冻在了下面。
几个大姑娘拼命地呼喊着,躲回屋子内,几个响马子则是淫笑着解着腰带向里跟去,片刻之后,凄厉的惨叫声又是传了出来。
村民养的猪,鸡呱呱乱叫着被抢出来,挂在马上,一个响马子拖着整整一箱子东江罐头兴奋的钻出,那头还有把碎银子,铜子拼命往破衣服里面塞的,劫掠的狂欢足足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心满意足的强盗们这才拎着裤子满载而归,仅留下熊熊燃烧的庄子,遍地的哭嚎声,还有绝望的咒骂。
…………
咣当!
“混账东西!”
登州城华丽的锦官厅里,巡抚余大成脑门上青筋直起,暴怒的把拳头砸在了桌子上,震的桌面上白瓷茶缸都吧嗒一下掉到了地上,他面前,两个穿着衣甲的军户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满是束手无策。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个被烧的卫所屯田庄子了,这伙响马子简直无孔不入,而且手段极其残忍,被杀的男女老幼多达几百,整个登莱道如今都是人心惶惶。
可余大成偏偏拿这些响马子还没有办法,登莱丘陵平原相间纵横,一伙五百到一千的响马子随便找个山沟就藏了起来,余大成手下还缺乏骑兵,纵使他麾下有差不多一万两千多人马,也有种高射炮打蚊子,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发怒了半天,余大成最后是无奈的摆了摆手:“下去吧!这事儿本府知道了!”
“府台!”
“本府会派标营去巡查栖霞,莱阳,墨山,下去吧!”
见自己府台大人不耐烦了,两个卫所千总不得不磕了个头,跟着退了出去。
可他们这才刚走,没等余大成缓一口气,外面又有衙役急促的跑了进来。
“府台,山东总兵刘泽清刘大人到!”
“刘泽清!”
一提到这个名字,余大成保养的很好的那张脸上顿时泛起一层细密的褶皱,足足迟疑了几分钟,余大成这才好不容易压抑住愤怒,艰难的点点头。
“请!”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