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连连。
可惜,今个皇太极是彻底铁了心要和正白旗过不去那样,端着望远镜连头都没回下,端详着两座门牙堡足足半分多钟,他这才以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
“李氏朝鲜毕竟是大国,征服李朝第一战,第一支箭,第一滴血,必须由国族射出!流出!”
“有问题吗?”
“末将遵命!”
…………
疯狂的吼叫声中,穿着铁罗圈甲,甩着金钱鼠尾辫子的牵着马,排成单列,从两座浮桥上小心翼翼的向河对岸涌过去,后头,端着望远镜,皇太极则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河对岸。
他有点拿不准毛珏的态度,的确,毛珏给他的回信充满了桀骜不驯与挑战意义,可这年头,大明朝的官员都这个德行,刀架到脖子上了也得装一装矜持,典型的例子后来的洪承畴,饭也吃,觉也睡,就是不投降,气的皇太极想杀了他了事得了,还是范文程劝他,洪承畴对落在自己肩膀上的鸟粪避之不及的赶紧打扫,一个人对衣服都如此珍惜,怎么能不惜命呢?果然,洪承畴装够了,到底投降了。
就算如今松锦大战还没打,皇太极接触的明官俘虏也不少了,这德行,他是深以为然了。
并且这到了东江,外面的鸭绿江边市保存完好,甚至这鸭绿江的浮桥都没烧,让正白旗打头阵也是个实验,如果毛珏有心投降,定然不敢对阿济格下手,那自己就心里有数了。
如果毛珏下狠手死打,的确会损失不少建州本族人,可也能探查出来毛珏的真实意图,损失些人手也可以不是不可以接受,况且死的是正白旗的人,接机还可以打压阿济格一下。
想着,皇太极终于是放下了望远镜,情不自禁的把头偏向了身边,落下来穿着白棉甲的多尔衮背后。
说实话,就算毛珏不降,皇太极也没太放在心上,和明军征战多年,出征之前,他还特意让豪格领军在锦州附近逗了几个圈子,如今辽东镇已经被打草惊蛇,自顾不暇,单凭毛珏这个收皮卖布的,还有李氏朝鲜那群怂包蛋,是抵挡不了自己二十万大军的。
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真正让他担忧的,还是清庭内部,六年前,自己圈死阿敏,阿敏死前,自己这个小兄弟曾经秘密的见过阿敏一面,恐怕当年自己几个逼死了他母妃阿巴亥殉葬的事他是知道了。
这几年,多尔衮表现得却是极其恭顺,算得呼之即来,挥之则去的地步,然而越是这样,皇太极越不放心,而且随着多尔衮的展露头角,才华横溢,他们三兄弟在大清的地位已经愈发的稳重了。
思虑功夫,阿济格试水的五百人骑兵已经是率先过河一半了,看着一枪未放的左右门牙堡,皇太极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大明的官儿,果然是一个德行,既当婊子也想立牌坊,就算毛珏这武官也没了跑,这白让阿济格捡了个首功。
一会怎么能最大限度的褒奖阿济格,偏偏不留痕迹,不给他们任何实惠,更重要的是,还要让其他满汉将领嫉妒呢?捏着下巴,皇太极的眼神下意识又是瞄向了范文程。
果然,不愧是终极狗奴才,这个落榜书生立马是心领神会的低眉顺目起来。
可就在这一个瞬间,忽然感觉到自己耳朵剧烈的发痒起来,到底也是马上杀出来的皇帝,当年宁远城下,被袁崇焕红夷大炮轰得人仰马翻那惨重情顿时形浮现在脑海!枭雄本色尽显,几乎是条件反射,皇太极猛地抓起身边两个摆牙喇亲兵挡住自己,接着,就翻倒在地。
轰隆~
几十颗小钢珠雨点那样落到了人群中,顿时掀起了一阵惊人的血腥,榴霰弹片那恐怖的片杀伤功能显露无疑,就算是装备最精锐的正黄旗御马营,都被打的人仰马翻。
东江的仰角红夷大炮足足可以发射三四公里,鸭绿江才多么宽,眼看着这些建奴过江,一直没有出手的东江军,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可惜,历史差一点就在这儿改写了,这波要不是榴霰弹,而是实心的铅弹葡萄弹,就算皇太极往自己身上摞一沓子人也白搭,可榴霰弹穿透能力就差不少,前后两层盔甲,外加个人体,还是给挡了下来,眼看着推开两个被打的浑身血窟窿的侍卫,转回头翻身上马就跑的大胖子鞑主,左门牙守将沈泉是惋惜的猛拍着大腿。
“就差一点!”
“他娘的,点火吧!”
千总气急败坏的声音中,那些浮桥上的建奴也倒了霉,噼里啪啦一阵轰天动地的炸降,上面的正白旗兵丁跟吹气球那样飞上了天,残肢断臂撒的到处都是。
一朵朵冲上云霄的火药黑烟,彻底把东江的态度展现的淋漓尽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