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差不多了!”
五壶奶茶下肚,毛珏把自己灌了个水饱,肚子撑得溜圆看着第六壶,他是腻歪的实在喝不下去了,到壕沟后面的小坑放了把水,又是爬上了壕沟顶,小山头向下张望了下,这才禁不住打了个饱嗝,满意的说道。
“时机到了吗?可以反击了吗?末将这就去准备!”
已经无聊到把茶叶盒打开,一片片数着茶叶的文孟立马是精神的一个咕噜爬了起来,亢奋的冲到了毛珏脚底下,趴着壕沟边沿问着。
听的毛珏却是无语的一晃脑袋,没好气的摆摆手:“老实待着,传令给孙春让她放信号弹吧!”
紧接着,毛珏又是龇牙咧嘴一回头,眼睛瞪得溜圆指着文孟的鼻子,郁闷的叫嚷道。
“老文啊!你好歹是我舅,你就不能为我省点银子吗?”
满头雾水,文孟的眼珠子瞪得溜圆。
几秒钟之后,在范文举的轻松微笑中,一枚靠着宋应星《天工开物》中镁矿提炼方法提炼出的特质镁弹带着明亮的光辉,雄雄飞升到了天际云端,看的他的笑容当即僵在了那里。
这是什么意思?招援兵吗?可是方圆二十里,都布下了侦查骑兵了啊?而且整个鲁东,除了毛珏一部,再也没有了第二支官军部队!这信号弹,是打给谁看的?
莫非,海上?
别说,这范文举还真是心思缜密之辈,想通这个,他立马是焦虑的弯腰鞠躬,对着王华安抱拳道:“佛爷!不好!一定是有关外兵援军到了,这毛铁义方才故意引我们到海边,请佛爷马上下令,全军防御大海,绝不能让关外兵登陆,否则,咱们就完了!”
豆粒大的汗珠子自范文举额头上滴落,听他说的严重,王化安也是吓了一大跳,关外兵的威力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清河铁背山一战,刚刚纵横了半个山东的十四万乱军让两万多关外兵铁骑给撕扯的鲜血淋漓,足足几千人战死,白莲教被打退了七十多里!看着那个然然上升的镁弹,他也是焦虑的叫嚷起来。
“左护法何在?马上带着护教大军,防御住海边!”
这次是丧门星亲自上阵了,前面攻山的队伍都停止了下来,数以万计的弓箭手拉满了弓箭等候在海滩上,拿着木盾,几千几千的盾矛兵也是密密麻麻站在了浅水里,在他们全神贯注中,一片又一片的风帆,真的出现在了他们眼帘。
“狗**日的,真他娘的来了!”
情不自禁骂了一句,那丧门星也是拉满了一张弓,同时大声的叫嚷着。
“看准了,一会官狗子登岸,射他娘个腿的,谁都不准跑,谁要敢跑,别怪老子先送他上西天!”
“喝哈!”
数万大军,都随着这命令应和一声,显得气势冲天。
可此时,举着望远镜的毛珏却是悠悠然把东西放了下,随手掏出两个棉花球塞到了耳朵里,方才惆怅的晃了晃脑袋。
“畏惧吧!无知的凡人!就算活下去,也永远活在今天的阴影里吧!”
扑腾一声,他又跳回到了壕沟里,可旋即却是很没有形象的顶了个锅在脑袋上,一伸手还把文孟给拽了进来。
此时,海上。
足足七十多米的东江风帆战列舰在咯吱咯吱的木头响声,一个接着一个的扭转过头,完全体十条主力战舰,十几条轻型舰上千门大炮一起被推出了炮舱,看着那密密麻麻岸上的叛军,负责指挥的庞大海与沈戎脸上同时露出了残忍的微笑来,两人几乎是一起挥舞起手臂。
“开炮!”
下一秒,地狱降临人间!
仅仅几个呼吸间,沙滩居然都被翻了一遍,变换了个颜色,毛珏的船装备的都是能打上千米的十二到十六磅铸铁炮,发射的也是杀伤力最大,含有六十四颗铅珠铁蛋的榴霰弹,数万的霰弹覆盖在这片沙滩上,整个沙滩都变成了红色,整齐的弓箭队瞬间变成了破网,被撕扯的千疮百孔,前头防御的盾矛阵,尸体与碎肉漂浮在海上,血水把海水也是染的通红一片,开始有鲨鱼蠢蠢欲动的自海滩露出了危险的三角鳍。
这片打击几乎是无差别的,只有小山包附近的叛军运气好点,毕竟谁都不敢向毛珏开炮,绕是如此,散落的飞弹也打的落在一起的木桶箱子噼里啪啦碎裂了一大片,箱子滚落下山坡,砸在壕内叛军的头上。
“哈哈!金银财宝!全是我的了!哈哈哈哈!”
抱着那破箱子,一个被打断了腿的叛军彻底疯了,手抓在箱子壁上都抓出了一丝丝血痕,另一头,一个当过兵的辽民无比愤怒的狠狠一拳头砸在了箱子上,破口大骂道。
“他娘的驴球蛋蛋,为了这些空箱子,他娘的佛爷就让老子们拼了命去抢,他和辽东那些狗**娘养的有毛的区别!”
叛军本阵自然也在炮火重点范围之内,范文举的耳朵再一次嗡嗡作响,意识都模糊了几秒钟,这才猛地醒过神来,再一次,他幸运的逃过了死神的怀抱,可张望向左右,他宁愿刚刚直接被炸死了。
怎样一副凄惨模样!
林立的白莲教大旗如今成了大火烧过之后的丛林那样,断的四处都是,旁边还散落着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人的部件,刺鼻的血腥味逼得他几欲作呕。
还有那些号称刀枪不入,万般妙法,会抓鬼使神的白莲法师们,也是以各种姿态拼接在一起,有两个上半身背靠背成四臂金刚的,有把自己屁股坐在自己脑袋上的,费力的推开扑倒自己的卫士尸体,范文举茫然的站了起来。
“佛爷啊!”
一声大呼可算让他回过了神,脸上裂开一道口子,眼珠子都没了的丧门星从死人堆里硬生生把王化安拽了出来,拖着他就往外走去。看的也是六神无主,浑身是血的带头大哥那狼狈模样,范文举也是一个激灵醒过来,惊骇的扯着嗓子大叫起来。
“快撤!快逃!!!”
他的话就像午夜十二点的钟声那样,数不清丢了魂的农民军犹如恶鬼那样自自这个修罗场站起,带着鲜血淋漓伤痕累累,哭号着向外溃逃去。
八万大军,短短五分钟炮击,灰飞烟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