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寒月没有说话,手死死抓着栏杆,腿几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这条河并没有多深,不到两米。
但她害怕。
无助和绝望笼罩住了天空,把她的怒火一点点浇灭,把她的力量一分分挤走。
雷波也没再说话,转身回到了车里。
“雷哥……”葛建还靠在车上,“她不会游泳。”
“那你陪她跳下去。”雷波点了根烟,冷冷地说了一句。
葛建沉默了。
雷波抽完了一根烟,往桥栏杆那边看了一眼,宫寒月像雕塑一样定在原地没有动。
她冷笑了一声,打开车门下了车,一个跟班缩着脖子凑了过来:“雷哥,要把她扔下去么?她要在那儿站一夜……”
“去扔,”雷波看了她一眼,“扔完了你一块儿跳。”
跟班没敢再说话,退开了。
雷波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绷带,站在她身后的葛建突然喊了一声:“宫寒月!”
雷波很快地抬起头,看到宫寒月抬起了一条腿,跨到了桥栏上。
宫寒月喘息着,跨上桥栏之后,她偏过头,看着雷波,抬起头冲她竖了竖中指。
雷波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宫寒月笑了笑闭上了眼睛,没有迟疑,身体往侧面倾斜了一下,翻下了桥栏,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桥下传来了巨大的水响。
葛建冲了过去,扒着栏杆往河里看着:“宫寒月!”
桥下很黑,除了水流和没有化尽的冰茬反射出的星星点点的光芒,什么也看不到。
雷波站在原地,看着桥栏出神,半天才说了一句:“走。”
车门关好了,葛建手放在方向盘上没有动。
“想下车就下吧。”雷波说。
葛建犹豫了一下,打开车门跳下了车。
“去个人开车。”雷波看着窗外,葛建已经往桥下的河滩跑了过去。
紫若兮不知道自己趴在咖啡厅的桌子上休息了多久,莫名其妙地惊醒之后,发现四周已经没有客人。
服务员看到她醒了,跑过来笑了笑:“先生,您要回去休息吗?我们马上打烊了。”
“不好意思。”紫若兮结了账,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又凉了。
走出咖啡厅的大门,紫若兮在街边站着。
夜已经深了,没有行人,站了几分钟,只有一辆车经过。
紫若兮顺着街边慢慢往前走着,风还是那么冷,没多久整个人就冷透了,呼出的气都似乎变得沉甸甸。
紫若兮低下头,只有路两边被踩成了黑泥的碎冰能看得出已经是春天了。
一辆空着的出租车在她身边减速,按了按喇叭。
紫若兮听到了喇叭声,却没有停顿,继续低头往前走。
出租车又按了两下喇叭,唰地加速开走了。
紫若兮并不想走,她想休息,很困,很累,也很冷,但却又停不下来,麻木地一步步向前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