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很淡。
“改天,你回家吧,”岳琪挥挥手,“拜拜。”
宫寒月没说话,发动车子掉头开走了。
开了一会儿,她把车停在了路口,左边的路去旧车场,前面的直路是回家,她不知道自己该往哪边开了。
右边的路是往学校去,不过她基本不考虑,宿舍里她的地方位一学期也休息不了两回,同宿舍的人都把东西堆她地方上了,她回宿舍休息还得先腾东西。
路口的黄灯一下下闪着,北风把地上的落叶和垃圾都吹没了,连人和车似乎都一块儿吹走了,她在路口停了几分钟,一辆车也没有。
空荡荡的街,道路两边还没有化净的脏兮兮的雪,昏黄的街灯。
宫寒月腿撑着地,低头拿出了手机。
手机上有一条短信,她有些期待地打开了,却不是紫若兮的。
明天中午过来吃饭。
雷波的这条短信是什么时候发过来的她没听见,她关掉短信,打开了电话本。
紫若兮的名字静静地在电话本的第一位。
她手指从名字上划过,屏幕上显示拨号中,她又迅速挂掉了,已经过了十二点,紫若兮已经休息了。
紫若兮的生活在她看来虽然沉闷,却很有规律。
上班,下班,看看电影听听音乐,吃点防腐剂,然后休息,周末偶尔跟朋友去泡泡吧。
相比之下,自己的生活却有些混乱,没有固定的时间线,没有固定的地点。
比如现在,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在路口停了快十分钟,她把车顺着直路开了出去,好几天没回家了。
宫寒月每次回家,呆的地方基本只有自己的卧室和厨房,家里别的地方她很少逗留,灯打开的时候她看到客厅的桌子上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灰。
她在客厅里站了一会儿,进厨房找了块布出来,慢慢把客厅里的桌椅和钢琴都擦了一遍。
钢琴键发出几声低低的丁咚声,她停了手,看着琴键。
有一阵子没去看妈妈了,有两三个月了吧。
她在琴凳上坐下,以前她也是两三个月才去一次,有时会很想妈妈,哪怕每次都不愉快,她还是很想见到她。
但这次却有些不一样,她想到妈妈的时候,突然有些害怕,她发现自己有挺长时间没有想起妈妈,想到应该去看看她的时候,有种隐隐地说不上来的抗拒。
这让她害怕。
她在钢琴边蹲下了,靠着钢琴腿慢慢坐下,闭上了眼睛。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宫寒月觉得自己的腰和背都酸疼得厉害,很长时间她才反应过来自己靠着琴腿在地板上坐着休息了一夜。
想要站起来的时候腿有点儿使不上劲,发软,头也有点儿晕。
扔在一边的手机上呼吸灯一下下闪动着,她拿过来看了一眼,有短信。
她揉了揉眼睛,屏幕上的字清晰起来。
短信是紫若兮早上六点发过来的,就俩字儿,早安。
她带带嘴角,早安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