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庄言说的就一定是对的?”李明皱眉不悦,手插兜里。焦躁地踱来踱去:“怎么连你也对他言听计从了——你知道和他共事多累吗?他是个控制狂,一切都要听他的,否则就要跟你辩个天昏地暗;他还是个炸药桶,我好歹是他上司,他给过我几次好脸色?”
李明难过地捧著脸,揉了一阵,迷惘地摇头:“我和你共事那么久,不明白为什么庄言这样的人反而更讨你的欢心。他无非是个多疑的人,但是他也很危险,他有狼顾之相,回头时就像司马懿一样可怕。他会不遗余力地筹划,全心全意去仇恨,一意孤行地偏激,完全无视一切规矩——作为他的上司,我如坐针毡,但是你们偏偏对他爱不释手。东娴,我第一次感觉到精疲力尽了,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庄言从不在意我的感受,每次都是我打落牙往肚里吞,我没办法继续做这样的窝囊上司,我也没办法从他的上司沦为他的下属,我……”
李明忽然抬头,瞧见魏东娴直腰玩着铅笔,抿着红唇认真望着自己,正在凝神倾听。这片刻的重视,让李明涌起温暖的冲动,真情告白道:“我没办法看着他慢慢讨你欢心,慢慢将你夺走。”
“我们是同志关系。而且我有婚约,你比谁都明白。”魏东娴解释清楚。
“如果你不痛恨那一纸婚约,你就不会自我流放到不见天日的军事基地里来。你完全可以去人民银行工作,那才是你寄托人生的地方。”李明动情地打开了话匣子。
“等我和江明宇解除婚约,我再和你谈这些话题。”魏东娴斩钉截铁。她看见李明的眼神有点儿不对劲,所以她试图结束这话题:“现在我还是江明宇的未婚妻,我不会和你眉来眼去。”
“江明宇”三个字反复提及,让李明的锐气像老年人阳痿一样渐渐缩了回去。他竟鼓不起和江明宇竞争的勇气,于是顺水推舟地沉默了一下,顺势而下,换了话题:“那么就事论事,我忍辱负重地和尉栩对抗了三年,终于换来大获全胜的今天,请你不要再提庄言杞人忧天的那一套了,我非常不爱听。”
“可是……”
“退一万步说,”李明抬起头,武断地说:“就算尉栩死而不僵,还有花招,无处不在的沉默者也会提前获知尉栩的小动作,并且向黎塞留申请临机决断权,直接罢免尉栩的职务。”
魏东娴没办法反驳了。
李明乘胜追击:“黎塞留进驻基地开始,对中央绝对忠诚的沉默者就取得了绝对主动权,尉栩再也无力和我们对抗。只需要将必要情报发送给黎塞留,经过短短几分钟的审核,黎塞留就会授予沉默者橙色权限,给他直接罢免尉栩的权力——这一切只需要短短几分钟,没有人知道沉默者的身份,于是没人能阻止这一切。这是尉栩背负的巨大枷锁,没有人能帮他逃脱这个程序。”
魏东娴低头不语,半晌才叹气:“好吧,也许是我紧张过度了。”
“放松一些,你蹙眉的时候,我也会开心不起来。”李明站起来,施展温柔。
忽然电话响了。魏东娴接听。
“怎么了?”李明看到魏东娴脸色变了。
“后勤人员猝死。”魏东娴挂了电话以后,面色不善:“自然死亡,心肌梗死。”
“……”李明说不出话来,他觉得有点不对劲。“心肌梗死是正常死亡。”他说出这话来,自己都没底气。
栖凤基地的公费医疗和健康保障不仅健全,甚至严格。很少有人有心脏病史,后勤部也大多是年轻力壮的人,发生心肌梗死的概率微乎其微。
魏东娴不搭理李明,她匆匆披上风衣,拧开门大步而出。她着急去现场。
女人的直觉在警告她:在这个关头,所有的正常死亡,都非常不正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