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大哥,你前些日子不是上县衙去打听了吗?到底有没有消息?”看着弟弟们着急期盼的眼神,李大郎心里也急。可他实在是没有法子,也不知上哪儿去寻小妹。
“俺是打听了,可俺们只知小妹亲大哥的名讳,其它的一无所知,这一时半刻的哪里就能有消息?”四兄弟心急如焚,甚至有几次。李大郎赶着车都已经进了京,可还是什么消息都没打探到。
“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俺真怕小妹出事儿,要是小妹回不来了,俺们往后这日子还咋过?”李二郎一想到小妹可能回不来了,眼泪就止不住的流,带得四郎也跟着一起哭。
“老二,行了,小妹吉人天相,不会有事儿的,俺总觉得,年前小妹一定会给俺们来信儿,再等等吧!”李大郎心里没底,可嘴上却说的很是肯定,其实更多的是在心里暗示,安慰自己。
“今年生辰,俺也吃不到小五做的寿面了!”三郎看着窗户,似是要透过那扇紧闭的窗子看到小妹到底去了哪里,不论天南海北,只要有了消息,他一定赶过去,这样只能在家干等着的日子,过的比要了他命还难受。
“小三,到了腊月初十,大哥给你煮寿面!”李大郎心里明白,三弟并不是想吃寿面,他是想让小妹回家,可这会儿他的心也乱,除了这样的劝慰,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见二郎和四郎的哭声小了些,他也要准备去熬腊八粥了,虽说熬的没有小妹熬的香,可至少也让弟弟们能好好过个节。
人刚要下地就让三郎叫了回来,“大哥,昨天老族长过来了,问你有没有娶妻的打算,俺看着是想给你保媒拉纤,说的应该是村里杨得财家的大女儿。”
“以后再有人来提这事儿,直接让他们走,小五不回来,我绝不娶亲!”李大郎本来是想说,除了小妹他谁也不要。可话到嘴边,还是改了口,一是他心里明白,自己配不上小妹。二是不能不顾及到三弟对小妹的心意,只要弟弟们能幸福,他愿意这样在他们身边守着、看着。
“行,这事儿俺记下了。”至从司徒嫣离开,家里就是李大郎主外,因二郎性格冲动,又要教导村里的孩子读书认字,四郎又是最小的,所以商量再三,最后决定由三郎主内掌管家里的一切开销。
“大哥,俺那“过更”要给的“更赋”,是不是从小五留的银钱里出的?”
“没有,那钱俺们说好了不动,就不会乱动,那银钱都是上县里卖点心赚的。幸好小五走时留了不少的山里红和刺猬果,不然就只着俺手里那点子月俸,别说是交更赋,就是给三郎两个交束修都不够!”
“小五总是这样,什么事情都会想在头里,俺现在才知道,原来光是记着这些事,安排这些事儿,就已经很头疼了,那时小五还管着俺们一家子的吃食衣被,甚至还要想着各种营生,还要帮趁村里的叔婶们,她一定很累!”李大郎这些日子是深有体会,虽然有三郎管账,可他也要为家里的日常开销算计,还要管着一个村子,甚至是别人家里鸡毛蒜皮的一些个小事儿,每日都忙的脚不沾地,晚上累得半死才上炕,也幸好弟弟们都很懂事,二郎又已成丁可以帮到他,不然他真的忙不过来。也不知当初小妹是怎么做到的,现在想来更为小妹感到心疼。当初怎么就没多帮着些小妹。
李家四兄弟在自责与思念中过了一个腊八节,而给他们送信的李有柱和翠萍,这会儿人才赶到京城的司徒府。这一路虽没赶上大雪封路,可也不太平。甚至二人还遇上了响马,将驴车和银钱全抢了去,好在性命没有大碍。
要不是翠萍发现她的衣襟里还藏了张一百两的银票,怕是两人这会儿还在路上,无法赶得回来。
那会儿刚被响马抢了,二人几乎都绝望了,以为再也赶不回京城。却不想就在翠萍正打算把棉衣卖了的时候,发现衣服里竟然缝了个暗兜,打开看时,不只她连李有柱都吃了一惊,“翠萍,你啥时候藏了这一百两的银票?”
“我哪里会藏这些,而且别说是一百两,打我手过的,最多的时候也不过十几二十两,我想这多半是大小姐给藏的,可我咋没听大小姐提起呢?”翠萍猜的并没有错,这一百两的银票正是她们走前司徒嫣悄悄缝进去的,就是防着他们路遇抢劫,没办法回到京城。本来想着等翠萍走时再告诉她,却一时忙着给忘记了。还好翠萍卖衣服前仔细检查了一下,不然这一百两银票就当十几文钱给卖了。
“对,一定是大小姐,可她为啥要瞒着大少爷,俺也想不通?”李有柱也觉得能在翠萍衣服上做手脚的一定只能是大小姐,可他也想不明白,这件事儿大小姐为啥要瞒着大少爷。
“行了,大小姐的心思,哪能是你我想的明白的,总算是天无绝人之路,有了这一百两的银票俺们就能再买上辆驴车,也好继续赶路,这回俺也学大小姐,把那银钱全缝衣裳里襟,万不能再让歹人得了去!”翠萍的心思没有李有柱那么多,前脚还绝望的不知所措,后脚就有了希望,怎么能不欢喜。
“也对,至少大小姐和大少爷给的信一直在俺怀里揣着没有丢,不然要如何向大小姐交待,俺们也耽误了不少时日,得赶紧起程,俺这就去买驴车,翠萍你去买点干粮,咱们这就赶路!”李有柱也不想在这儿呆,想着能早一天回京,也早一天安心。
坐在司徒府的李有柱将事情的经过和李嬷嬷与吴过说了,两人都唏嘘不已,更是对大小姐佩服不已,能跟着这样处处为奴才们着想的主子,他们还有什么好顾及的。
吴过以为李有柱回来,他这个管事也就当不成了,却不想,李有柱虽是总管,却只管铺面里的事儿,府上的事儿还由他管着,这也是大少爷和大小姐的意思,心里暗自欢喜。别人不知他可是知道的,这李有柱不是奴籍,而是良籍,大少爷和大小姐如此安排,显然以后也是让李有柱他们住到府外,管理铺面,而他则是司徒府的总管,这样一想,心里刚升起的小芥蒂就被扼杀住,连点儿苗头都没露一下。
这一路吃不好,睡不稳,又受惊吓,翠萍和李有柱回到司徒府就病倒了,养了有多半个月,才算是缓了过来,所以也没来得及给李大郎几个送信,等到四兄弟接到信时,已经是除夕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