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只管执行就是。还有府里的客卿们都要照顾好,至少一日三餐要能添饱肚子。”
“是!”墨风和墨雨心里高兴,主子不但没有怪责,还处处为他们着想,而且听少主的意思,这件事儿也不会告诉老主子,是默许了他们的私下行为。跟着这样的主子。他们打从心底里愿意为之卖命。
敦煌郡报灾的奏折,和端木玄的紧急军奏,腊月初一总算是传到了京城。吴皇大惊,连夜将三省六部所有主事官员传召进宫,第二天一早,先派七皇子带骑兵三千赶往边城。再着户部筹集粮草赈款于腊月初四由兵部派人快马加鞭护送往西北。
可远水救不了近火。边城内每天都有灾民死去,甚至有些人为了能吃饱而去杀人。只是这些纷扰混乱,与司徒嫣他们并没有任何关系,她们只守着自己院子过自己的日子。
可就是这般光景,老天爷像是觉得这人间炼狱图好像还不够精彩一般,腊月初四,天空再度飘起了雪花,虽说只是中雪。可却下了整整一个昼夜,才转为小雪。连端木玄都不只是守着将军府。而每天亲自带人在城里巡城。
吴谨这些日子有些急燥,本以为进了腊月只要能有半个月不再降雪,这救助的粮草就能运到,却不想粮草没等到,又等来了降雪,虽说这屋舍马棚还能支撑,可这般漫无目的的等待还是令他很是不安。
司徒嫣心里也有些焦燥,毕竟这样的等待比真刀真枪的厮杀更让人觉得煎熬,可她不能露出分毫,不然吴谨怕是此刻就会崩溃,就更别说留在这里的30个灾民了。这些人还全指着他们兄妹呢!想到这她就会时不时的试着劝劝吴谨,“兄长无需这般忧心,雪路难行,朝廷的恩旨即便是到了,这会儿也被阻在了城外运不进来,更何况是我们这里。幸好我们早有准备,家中存粮堆草撑过这个冬季还是不成问题的,而且这一屋子的人可都还指着兄长拿主意呢!兄长可不能这样倒了下去!”
这些道理吴谨都懂,可是他也不知怎么了,就是莫名的感觉心慌,看着如此镇定的小妹,有些不好意思,“嫣儿,为兄心里无助的很,不知这接下来还能做些什么?甚至不知道我们就算撑过去了这个月,可是下个月呢?这样的日子像是没有了尽头!”反正他这个兄长在小妹面前丢人也不只这一件事,也不只这一次的,还不如和小妹好好说说,也能让心情平静下来。
司徒嫣见吴谨愿意说,这才安心些,“这眼看着已经是腊月了,再过一个月就开春了,这雪不会一直这般下着,总有停的时候。等开了春,这日子也就好过了。兄长应该想想等朝廷派了人下来,兄长要如何应对,如何说服他们相信,我们是如何能救得了这么多的战马,又是如何能筹得这么多的粮草,别到时让那起子小人无是生非,徒惹事端?明明有功,却换来了过错!”这也是司徒嫣这些日子最为担心的事,毕竟官字两个口,好说歹说全看个人的心思。
“你这一说,这事儿还真得好好合计一番?”吴谨被司徒嫣这般劝说,倒是分了些心神,胸中的焦虑似乎真的少了许多。而且小妹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他出身官宦之家,这些事儿早就见惯了的。
“为兄虚长嫣儿近十岁,枉读这么多年圣贤之书,看的却不如嫣儿这般通透!”
“关心则乱,是兄长太在意我,在意这些人的生死,才会如此焦急。这正是因为兄长良善乐施,嫣儿记得母亲在世时,也是这般!”司徒嫣不太善长劝人,讲太多的道理又怕吴谨起疑,最好的方法就是抬出司徒婉这位先母,吴谨每次听到母亲这个词,就会变得不一样。
“嫣儿,你还不肯原谅父亲?”吴谨对于小妹从不提起父亲一事,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难过。
“兄长又何必强人所难,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甚至造成了一辈子都无法挽回的伤害。不能因为他人已经不在了,就能够当做没有发生过,就能够忘记,我每每想起那些苦涩的毒药,想起母亲临死时不甘的眼神,即便是在梦中都会惊醒。你让我如何去原谅?”这些是原主的感觉,虽然她没有亲眼见,但想也能想到。
而且她的性格如此,错了就是错了,就算是反悔补过,可后果已然造成,即定的事实无法改变。就像是当初的李大郎,宁愿去相信李三柱不会伤害四郎,都不愿意信她的时候一样,哪怕是后来她不再追究和李大郎言归于好,但心里的伤痕即已造成,即便伤口愈合,可疤痕仍在,会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这人曾经对自己有过怀疑。这也就是她为什么不肯原谅吴德的原因。
“好,为兄也不再劝你,一切都是父亲咎由自取,愿不得别人。本来我们可以一家人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却不想如今天人永隔,只剩下我们兄妹。嫣儿,你答应为兄,一定要好好活着,不论为兄这次能不能转户,为了母亲在天之灵,我们也都要好好活着!”吴谨对母亲司徒婉有愧疚,对父亲吴德的感觉就复杂的多,可是这么多年的封建礼教,让他弃亡父于不顾,他又做不到,所以比起司徒嫣,吴谨的心里是很矛盾的。
“自当如此!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虽然他有愧于母亲和我,可我也不会自伤身体,让母亲去了天上都不得安息。如果这次我们有幸能回到京城,兄长一定要带我去拜见母亲,我都三年多没到母亲的坟前上香磕头了!倒是我这个女儿最不孝了!”虽然没有见过司徒婉,可是在司徒嫣的心中,这个母亲还是值得她尊重的。
“好!”兄妹两又聊了一会儿,吴谨这才又恢复了往日的神彩。司徒嫣也能安心的去做事儿。
而在地府的吴德此刻会不会悔得肠子都青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