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出那会儿平静了许多,应该是陆明的劝说起了作用。
等每个人都吃过糊糊,司徒嫣清洗了锅碗这才进了东次间和吴谨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累了一天一夜的吴谨和司徒嫣两人这会儿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两个人依着墙坐在炕里,栓子这会儿已经躺下睡着了。
“嫣儿,屯里的马都已经找了回来,眼下还能安置。可是刚才你说要去临近的军屯再多寻些马。怕是很难,一是这路没法走,二是别的屯子是个什么情况犹未可知?”吴谨听完司徒嫣接下来的计划,不免有些担心。
“既然我们已经这般辛苦,如不能一举翻身,之前的努力最多能让兄长坐上伍长或是什长的位置,仍还只是军户,而且下一次的机会。还不知要等多久,俗话说的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富贵自当险中求!”
“可是光是安顿这些人和马,家里的粮草就已经不够了,如果人马再有所增加,怕是这个冬季我们自己就撑不过去了。而且这雪还不知要下多久,若是连下上几场,营中的粮草无法送到,怕是用不上一个月我们就要断炊断饮,甚至连烧炕的柴草都将不够使用?”吴谨也不是不想多立功,可是如果没有准备就做,后果可能反而更糟.
“兄长别急,!我刚才就一直在想,家里还有好些没有受伤的人,让他们将后院的积雪多清理出一些,再留出一大片的空地,多搭些草棚,这救回来的马匹也就有了安置的地方。幸好当初我们选了这片儿地儿,后院足够大,不然这些马还不知要如何安置呢。至于是否还能救出人命,就看天意了,实在不行,我就搬来和兄长同住,将我的屋子腾让出来即可。至于粮草家什,这倒塌的屋子中一定还有不少,家里如今可以帮忙的人也不少,就分头去将这些东西挖出,至少能撑到朝廷的人赶来救援!”
“嫣儿,如果人救回来却要饿死在家中,怕是你我良心会更不安稳?”
“兄长就试试吧!如果能成,兄长至少也能当上屯长,那样离转户也不过是一步之遥!”司徒嫣当然有把握,大不了就将戒指的秘密告诉吴谨,总不会让这些人马都饿死。
“也罢,可是眼下为兄实在是无能为力,至少也要歇上一会儿!”吴谨被说动了,可是眼下他是有心无力。
“理该如此,这会儿就是兄长想要出门,我也是不准的,外面伸手不见五指,别说是救马寻人,怕是前脚出去,后脚就要被雪埋了。兄长只管睡会儿,四个时辰后拂晓微明时,我再来叫你!”
“也好!”两人计定,这才各自回屋休息。
而端木玄派出的斥候入夜后也都陆续返回,这些人就连城外最近的军屯都未找到。十多个人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铁血队何时这般狼狈过,如果不是端木玄要他们入夜前,不论有无结果必须回报,他们宁愿冻死在雪地里,也不愿如此狼狈的跪在主子面前。
“墨风,紧急军报是否已经送出!”
“回少主,已经送出,虽用的是八百里加急,可这会儿,雪路难行马匹更是根本无法出城,只靠人送,怕是要等上好些时日方能到京?”
“出了敦煌郡,路应该就会好走了,最多晚不过一个月!”问过了墨风军报的事,这才转头去看派出去的斥侯,“墨雨,说说看!这一路如何?”
“回少主,属下无能,出了城,雪深处已经及腰,几乎是寸步难行,若不是带了铁铲,怕是连赶回都不可能。属下才走了不到五里,就已经辩不清方向,只得回来,并未发现任何屋舍人马!”
“墨雪,你那边如何?”
“回少主,属下这边和墨雨的一样,有时不小心走错,整个人就被雪埋了,属下也未发现任何人马!”
“你们都是如此?”这些本就在端木玄预料之内,只是心中不免还存着一丝侥幸。
“是,请少主责罚!”铁血队的这些侍卫把头压得更低,羞愧得整个人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们还从没失过手完不成任务,这还是第一次。(当然之前墨风被司徒嫣所擒的那次不算。)
“算了,这也怪不得你们,如果明天转晴,再有个三五日,这积雪也能小些,到时再去寻吧!你们跟着墨风先下去休息,也喝上些姜汤,别生病,这会儿城里连个郎中都找不到,全让县令招了去!”
“是。属下等告退!”众人鱼贯而出,墨雨找到墨风,“少主好像有心事儿?”
“嗯!”墨风将端木玄怀疑小兄弟就是吴谨妹妹之事告诉了墨雨,毕竟这人他们两个都知道,而且对于吴谨的事儿,当初就是墨雨去调查的。
“这不可能,如果真的是她,除非她是神不是人?”
“你不信,我也不信,可少主他信,而且你忘了少主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甚至你我都见过吴少爷和那小子,要说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又怎么可能长的如此相像?”
“可这根本说不通?”墨雨的脑子是彻底乱了,甚至对自己的判断都产生了怀疑。
“行了,不论她是谁,至少她要在这场大雪中活得下来,否则我们在这里也是白白苦恼罢了!”
“也是。行了,我这儿也快累死了,先去歇着了!”两人又虚应了几句,这才分开各自休息。
端木玄坐在书桌后,脑子里全是司徒嫣的一言一笑,其实他也不是没想过出城寻人,可是才出府,人还没走到大街上,就见到四处的灾民哭喊着倒在街道四周,举步为艰都不足以形容此时刻的灾情,思虑再三这才作罢。也是他和司徒嫣的交集太少了,直到很多年后再回想起时,端木玄还会后怕,如果那时司徒嫣没有躲过雪灾,那他这一生都不可能娶到如此贤妻。
这就是宿命,明明中自有定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