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悚,因为他大闹终南山灵官殿的惨状仍历历在目,难以忘怀,凭心而论,自己确实不是那小子的对手,心想,别说是掌门,任何人接到这种信函,皆会目瞪口呆,心慌意乱的。他为此沉吟片刻,长长一叹说:“掌门既有此言,师弟定当从命,就此告辞,希望再来时,还能见到掌门。”
松木道长无言现出一抹苦笑,恭手把青云道长送出屋门之后,再也禁不住心中的悲愤心情,跌坐在云床上,想到此武当百年的基业将要毀在自己的手上,便双目怆然地流下了两行辛酸泪。
中午时分,阳光普照着上清宫,在那精舍雅室中,却被片片的树影散进屋內的一点点阴影所笼罩,气氛更是显得愈发的紧张,令人难以喘过气来。随着青云道长的离去,武当一派,刚刚松懈的情势又恢复了紧张。
上清宫前,七七四十九名高手,按北斗七星状,摆下了七座剑阵。每蓙剑阵,首尾互接,却也是按北斗方位站立,这正是从未动用的大罗七煞七环剑阵,前后相应,虛中有实,实中有虚,虚实相辅,变化多端,内中充满着森森剑影,此乃是武当一派的阵容绝学,深奥无比。此刻虽是白天,但毎个道士的脸上,都凛然泛起一股杀气,个个长剑出鞘,长剑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一片剑光,交织成一个银色的剑网。
宫中正殿上,武当四剑席地盘坐,正在运功练气。其余的弟子各负其责,有的警戒,有的传汛……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忙碌而紧张,给人的感觉是要出什么大事。
松木掌门走出精舍,默默走向前殿,巡视了四周的布置,虽然对排列的阵法感到满意,但是心里却是沉重的,因为他不知道此招是否能抵御住其中原人魔的进袭,面对其强敌,他感到心里没把握,为此忐忑不安。
他忧心忡忡的复回到精舍,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武当是不是大难临头,陷入灭顶之灾,现在,他只有默默的等待了,等待着大战的开始,等待着瞬间的死亡和阵阵的残酷的血腥的杀戮。这些虽然谁也没有办法预料,但是松木掌门已尽了他掌门的能力。
在这艰难的等待中,时间感到是那么的漫长而枯燥,好像在锻炼人的意志,磨练人的耐心。松木掌门眼睁睁地望着窗外的日影渐渐偏西,天光也渐渐的暗下来,而自己的心,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是愈发的紧张,不由得喟然长叹,喃喃自语:“唉!这是我一生中最漫长的一天了,人的寿命虽然短暂,但若是毎天要这样的等,恐怕我会疯的,活不过一年……”
光阴荏苒,时间可不以人的心情而改变,它还是我行我素,按照自己的规律步骤而行,从早晨的日出,到中午的阳光高照,接着是白日的余光散尽,随之而来就是夜幕的黒影笼罩着大地。黒夜是制造罪恶的渊源,有多少人在这时为所欲为,又有多少人在这黒色中恐惧而挣扎。
现在上清宫武当派百余弟子的心里却是更为紧张了,在全力以赴的等待着中原人魔的突然来临。为不让中原人魔来袭发现目标,宫內宫外虽然没有灯火,但是武当子弟都以全神戒备,一双双炯然有神的目光,都不时的向四周扫视着,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此时初更,钟楼上敲出一响报时的钟声。明月高悬,繁星点点,好似在眨着眼睛,不安的窥视着下面将要发生的事。天上银河像一条白色的带子向着东北方向延伸,不时有几小块乌云停滞在那里,据说是****在天河中洗澡,若是多了,会引起天河水外溢,下起雨来。朦胧的月光洒向了武当上清宫及四周的树林,随着飒飒的风声,婆娑摇曳的树影犹如鬼魅起舞,给人带来了心里的恐惧与不安。
二更钟声响过之后,人们听到那飒飒的风声,看到那婆娑摇曳的树影,无不毛骨悚然,感到中原人魔带着死神已渐渐的逼近,没人敢出声,甚至于连大气都不敢出。这时,上清宫的大门口,走出两位道长,正是松云、松青,二人扫视一下门口七七四十九名高手排列的剑阵,昂首越阵而过,屹立在最前端,静静地站着,以等待中原人魔的来临。
在等待中,半空中传来“当、当、当”三响,告示人们三更到了。三更,这催人命的三更,这令人恐惧的三更,这告示武当百余子弟中原人魔已欲来到的三更,使他们在精神高度的戒备下,握着长剑的手更紧了。
就在这时,松木掌门已在两个道童的伴行之下,走出了上淸宫,穿过剑阵,站在了松云、松青的中间。他身穿八卦道衣,手执松纹宝剑,神态一片凝重与淡定,在等待着中原人魔的来临。
四周是静悄悄的,静得有点怕人,甚至于能听到人的呼吸声,感到其身上的脉搏在咚咚的乱跳。夜寒风吹心更冷,那飒飒的风吹动场中每个人的衣袂,前后翻飞,犹如人的心在颤抖。
此时三更已过,仍未见中原人魔李侠的踪影,所有的武当弟子心中都起了怀疑,面面相觑,暗忖,我们严阵以待,他小子怎么没有来?难道这一切是另有人从中捣鬼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