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说有福不在忙,没福跑断肠,他算是服了弥勒吴。
他仰望那圆月,也仿佛是在对着他笑,笑他是那么的捉狭,也仿佛在告诉他憨,怪不得人家叫他王憨,可名子是父母所赐,这是他无可辩解的事实。他叹了一口气,出神地看着那一轮圆月,多像个圆饼,真想能啃上一口。人若是饿极了,他的联想力可也就荒诞不经,令人可笑,可现在“快手一刀”的王憨,现在既是这种想法,馋涎欲滴地咽下了口水。
漆黑的幢幢山影,漆黑的山岩怪石,王憨两只眼饿得昏花,望出去,好像什么都是漆黑一片,可就在此时,他眼里忽然有了光彩,因为他在那怪石交错间发现了火光,有火光的地方一定有人,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吃的,那他就会能在那人的指引下尽快的走出这鬼地方。
他此时的心情有了好转,就好像濒临绝境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绳索,有了生存的希望,乐的哼出了小曲来,好像已经看到了几个猎户们正围着一堆火,而在那堆火上面正架着烤的野味,或是山羊,或是山猪,或是什么飞禽,其身旁还有酒。
有火光的地方一定有人不错,有人的地方一定就有吃的也不错,而出乎于王憨意料之外的是,当他走近火光,看到的并不是几个猎人围着一堆火在烤的什么山猪、山羊的野味,而是两条人腿。
王憨观此情景感到一阵恶心,吐了,吐的全是酸水,如果早知道这一堆火是这两个怪人在烤人腿吃的话,他宁可自己是个瞎子,一辈子也不愿看到这种惨不忍睹的景况。
那两个人就像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一模一样,是那样的丑陋,那样的吓人,两张脸惨白的如同白纸,没有一点血色,吊眉凸眼,两张大嘴里露出森森白牙,如同锯齿一般。
他为之想到阴曹地府勾人魂魄的黑白无常,当某人阳寿已尽的时候,黑白无常就来找其索命。后来人把那些长相丑陋、滥杀无辜的人,就比作黑白无常索命鬼。他看此两人不仅长相丑陋,穿戴奇特,而且竟在烤吃人肉,与禽兽无异,不由得扪心自问,难道是阴曹地府的黑白无常来此?
“哟呵,你来了,却晚了,好吃的都吃完了,只剩这些了。”穿着黑衣衫的人瞧着王憨,咧开大嘴阴森森地说。他说出来的话如此怪异,语声虽然平板单调,但听在耳朵里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王憨没有答话,这种情形下他又能说什么呢?他真怀疑这两个人是否还是活人,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场面,烘托出来的气氛又是如此的诡异。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可知道,我和阿大在这山里已找了你两天?”穿白衣衫的人更是鬼气,阴恻恻地说。
王憨突然想起来,似乎恍然大悟,脱口而出道:“你们俩是黑白双煞?”
“呵呵......好眼力,好眼力!小兄弟,虽然我们俩不知道你是谁,就你一眼能说出我们的名字,就说明你好眼力,也说明我兄弟俩的名声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嗯,不错......嘿嘿......不错,一定不错。”穿白衣衫人一面说着,一面用两只死鱼般的眼睛上下不停的打量着王憨,桀桀地怪笑。
一连串的“不错”,不知是否真的指王憨的眼力不错,还是另有所指。他困惑地说:“你们俩好像是特意在此等我?”
“不错,不错,是带你出去……”黑衣人说道。
“那就多谢了!”王憨喜不自胜,没想到两人竟还有此好心腸,好像是遇到了救星,说出客气话。
白衣人呵呵大笑,咽了一口口水,说道:“小兄弟,不用谢,不用谢,这是我们兄弟俩份内的事,为特别对你照顾,当然是把你装在我兄弟二人的肚子里带出去,这样既轻便,又能解除我们兄弟俩的饥饿。”
王憨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若是让黑白双煞有救人的好心,那除非是日头从西边出来,心里骂道,你们如此逆天而行,横行霸道,决不得好死,表面却无动于衷地说:“我虽知道你们是黑白双煞,长得竟是如此的丑陋,令人厌恶,但并不知道,你爹妈怎么会生你们这熊样,而且以吃人为乐。什么样的种出什么样的苗,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大概恁爹娘也不是什么好种。你们俩若能告诉我答案,我请愿让你们俩把我吃掉。”
正是,世事人间奇闻多,竟有吃人为之乐,若知双煞身后事,只有黑白做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