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血炎狱,跟他讲血征派,跟他讲血征派最大对手墨树派……好像青年就是他的孩子,那个死在三百年前的孩子。
于是第二天,那些曾经消遣过桑姑的男人们整整齐齐的跪在小山下,磕头,认罪。
至于那些犯过错却没来跪的男人?
他们的尸首挂在小山上,用以投喂驱赶血诡兽!
经此一事,大当家也不得不当众宣布新晋二当家的身份。
而桑姑也从安乐窝里逃脱出来,不得不每天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既担心帮派的成员联合起来对付他们母子二人,又担心大当家哪天突下杀手!
可令桑姑诧异的是,大当家从来没有来找过麻烦,只是有时候在山脚下骂骂咧咧。
说的尽是——
“是朕救了你!”
“你不思感恩,反而抢走了朕的帮派!”
“你是个叛臣。你和那些叛臣都一样!”
“你们总想着有一天夺走朕的权力,把朕流放到不毛之地!”
云云。
而大当家口中的“抢走朕的帮派”,这个她倒是有足够的发言权。
自从儿子当上二当家之后,帮派里的那些精壮年打手,再也不听他的命令,反而唯儿子的命令是从。
儿子每天早出晚归,既不怕血雾诡兽,也不怕墨树打手。听他说,他在找自己的媳妇。
这个秘密只有他们母子二人知道。
这不!
这一天,儿子抱着一个短发姑娘回来了!
可把桑姑高兴坏了!
打扫床铺,端茶倒水。
茶,在血炎狱之中可是十分金贵的东西!
一两茶叶就能换好漂亮的一个女人!
水,就更甚!
生活在血炎狱之中的囚犯们,绝大多数已有好几百年没有见过水了!
“这小姑娘可真漂亮,看着也就二十来岁。儿,要不为娘这就给你们布置新房,你们今晚就拜堂成亲,怎么样?”
桑姑为昏迷的寒雪凝梳理着凌乱的短发,仔细打量着后者的容颜,喜不自胜。
无名没有搭理桑姑,也没有在意她的称谓,只说,“我要去办一件大事。如果这件事办砸了,血征派、墨树派和那些没有帮派的散修都得死。”
“儿,你也会死么?”
桑姑根本不在乎那些人的死活。
“我也会死。”
无名如实回答。
“那为娘还是不同意你去。你说咱娘俩守在这窑洞过日子,等大当家死了……”
桑姑讪讪的止住话头。
她可以守在这破窑洞一辈子,可儿子能守在这破窑洞一辈子么?将来儿子也有了儿子,还守在这破窑洞里?
她不敢再往下想了!
“那你应该去。”她只道。
沉默了好一会,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问:“你还没有告诉为娘,这件事办成了会怎样。”
用的是陈述句。
“你这个天杀的反骨畜生!”
“你竟然又葬送我血征派的五位好手!”
“天杀的畜生,今天朕必杀你!”
“朕要替血征派清理门户!”
山脚下,大当家的叫骂又响起来。
“这个老不死的太上皇从没有敢当着你的面叫骂,今天他这么反常,恐怕是有诈。儿,为娘先去会会他,情况不明朗的情况下,你可千万不要出来!”
桑姑从抽屉里摸出两根竹箭,在手里攥得死死的!
那两只饱经风霜的手,都在这些气劲下剧抖。
天魔体用一只手就能把住她那枯瘦的腰肢,让她一步也走不出去。
“不要把我给你的剑鞘放在抽屉里。要时时刻刻带在身边!”
感受到无名语态中的怒气,她再也不敢挣扎。
无名的躯壳里有天魔劲力涌动,天魔视界一眼就能看穿层层空间,看到疯癫的大当家。
“事出反常必有妖。你且在家里替我守着雪凝,我去会会他!”
“儿!”
桑姑的话里充斥着奢求,“你把这个剑鞘带上,我留着也没有用!”
“我听说这个老不死一直在偷偷的修炼体魄,现在也不知道已练到了何种境界。你带上这个剑鞘,总有用得到的地方。”
“修炼体魄?”
无名疑惑道,“这血炎狱里也没有体修法门,他靠自己摸索,能修炼到什么境界?我看他倒不如修炼一下精神力,先治好自己的失心疯再说!”
无名且说着,一脚蹬开洞门,直向山下走去。
“大当家,有什么话不妨直言!”
小山上的窑洞里,一双双眼睛透过洞门缝隙或者窗上小眼,死死的盯着山下。
盯着正在交锋的大当家和二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