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隆合殿上,而雷虎本体始终游离在殿外守护。
闻听此言,公冶季面露难色。
“并非是我公冶世家有意怠慢三位。只是三位也知晓,在逐鹿一战之中,大哥确实受了不轻的伤势,至今也未痊愈。他如今正在闭关,实在是不方便见客。三位有什么事,与我对质也可。”
“老夫虽不才,但在公冶世家之中,还是有一定的话语权。”
宫无名自然不会怀疑公冶季话中的真实性。只用手掌轻轻一招,梵姬便恭顺的奉出一根巨大的金石棍棒,呈现到主君身前。
天魔体用强劲的手指将棍棒抓起,放在身前打量,道,“不知季长老可认得此物?”
金石棍棒出现的那一刻,公冶季苍老的眸子不可抑的骤缩。
联想到那日在凤眠沼泽前好友霍燕的话,加上眼前的冥器巨棍,这位公冶家的代理家主终于能够确定魔仙楼此来的真正目的:“怕是为金刚猿族的叛乱而来!”
公冶季皱巴的手指抚过金石棍棒,似是认命般开口言道,“当年大哥下令让族内众人炼铸此一根「金刚伏虎棍」与八十根「精钢打牛棒」时,我便心存疑惑。只是碍于大哥的威严,所以不敢多言。”
“如今三位携此棍找上门来,必是问罪而来。我公冶世家愿意受罪,还请三位不要问责于大哥。”
公冶季既是魔仙楼的朋友,又将认罪的姿态摆的如此之低,宫无名如何问罪?
“红龙大炮杀生无数,罪在铸炮者?”
宫无名反问道,“公冶世家何罪之有?有罪的是蓄谋挑起妖族对立、造下杀孽的叵测之人!”
更何况三人此次前来公冶世家,也并非存心问罪,只是想求一个答案。
否则来拜公冶家的绝不止区区三人而已!
公冶世家作为炼器世家,其门生子弟遍布军队各部,若非必要,宫无名自然也不会将其得罪死。
“宫少尊如此明事理,实是人族之福,亦是至尊之福!”
公冶季拜服,道,“宫少尊乃是绝世天骄,必将乘风化龙。只是少尊口中的这位叵测之人,老夫实在不知,也无从为少尊解答。”
“季长老既然不知这叵测者具体是何人,本君也只能向别处去问问。”
宫无名迈着布满疑虑的步子走向隆合殿外,似迷途的旅者自言自语道,“这茫茫大的中域之地,究竟是何人能无声无息的宣调器尊听命,举公冶世家之力短时间内造出如此多的重器?”
魔仙楼三人来时便如三粒尘埃,去时更如三根丝线,细密的勾勒着轨迹走向黑渊边沿。
这三根细线笔直的离开公冶世家之后,便盘旋在黑渊之畔,谨慎的串联着那些流着岩浆的赤红土地,迟迟不肯离去。
“此非天赐良机?”
“若是刚才集整个公冶家之力,启动护族大阵,必将此三人的性命留下!”
“宫无名此子,既然敢自立少尊,就说明根本就未将至尊放在眼中。此子不除,终将是心腹大患。”
合隆殿上方的深空里,犹有高绝的隐匿阵法流转。阵法之中,一双精明的眼珠倒映着旷野上的轨迹细线,闪着几分怨毒。
“就算是此时出手,倾整个公冶世家之力,亦有至少七分把握将此三人留住。”
公冶季出现在那双怨毒眼珠的视野里,徐徐言道:“可是这过程之中所付出的代价,公冶家真的负担得起么?”
“只要能为至尊除去心腹大患,相信至尊绝不会亏待公冶家。”
“所以你才会混成这副模样,灰溜溜的逃回家族!”
公冶伯还未说完,公冶季的厉声咆哮就在星空之下爆裂开来。
那种暴烈的颜色转瞬沉寂,公冶季又恢复任劳任怨的苍老模样。
“我的好兄长,你要何时才能明白?”
“我承认,年轻时的至尊知人善用,锐意进取,堪称天道学院魔劫之后的中兴之主,值得公冶世家誓死效忠。”
公冶季神色一顿,有回忆涌起,“然而自从十五年前,至尊从阴阳封魔岛回来后,便再不过问中域诸事,一心只求长生。如此至尊,早就不是大哥你当年所追随的少年雄主,哥哥你还是醒醒罢!”
“对对!”
“你现在是公冶家的掌舵人,你的话自是没有任何问题!”
自始至终,公冶伯眼珠里的怨毒不曾有一丝消减。
“至尊虽年迈,却也是中域人族的脊梁!”
“有他在,才能震慑南蛮和妖族,威服各部!”
“若有一天至尊真的撒手不管,我不相信凭借小小的魔仙楼,能够抵挡妖、蛮两族的大军!”
“大哥所言,魔仙楼历战而生,所历的尽是人族内战?”
公冶季想起与好友霍燕在凤眠沼泽之畔的重逢,又想起当时霍燕率军踏入凤眠沼泽时的决然。
“或许魔仙楼所经历的血战,远不是我们这些后勤补给者所能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