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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不许打开信封!能向我保证么?”
……
“好,记住我俩得约定!不许打开,我回来时,如果发现封口动过,我会生气的!”
赵趲从心口取出了那封信,她还在犹豫,要不要打开来看一下。
打开它,就是在承认这个世界的客观,而赵趲却希望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最后时刻,也能活在自己心中的那个主观世界里。
赵趲有些害怕,害怕一旦打开这封信,会看到郑鸿博冷冰冰的逼迫,如果她是被逼着活下去,那么在赵趲心中的那个郑鸿博也会死去,这又将是一个多么残酷的客观现实?
想到这里,赵趲为了避免之后的痛苦,准备直接把这封信直接撕掉。一个都快死的人,又何必在意一封信里的内容。
此时,仿佛郑鸿博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如果,趲趲,我只是说如果!如果真有那天,你一定要把这封信打开!一定要打开!不然,我也会生气的!这算是我最任性的请求!”
赵趲想到这里又气又恼,喃喃自语:
“可恶的鸿博!你都没办法生气了!你凭啥还要生我的气!”
赵趲在这种气恼中,仿佛悲伤的情绪有那么一丝被逼退了。
好在,那份悲伤被逼退的那一丝,赵趲内心的纠结终于分出了胜负,对郑鸿博的信任战胜了赵趲心中对这封信内容的恐惧。
于是,赵趲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纸质信封的封口,摊开了信纸。
信的内容,和赵趲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只读了第一行后,郑鸿博的字迹就仿佛化作一道道淡淡的光芒,慢慢映入了赵趲的心间。
原来他还是那个他,并没有因为南极的冰封与恐怖的压力而变得冷漠,也没有因为长夜的黑暗而成为这个年代的悲剧。
这封信中,没有对赵趲说出一句情话,可字里行间中都充满着温柔,就仿佛郑鸿博的手正在抚摸赵趲的脸颊。
赵趲从来没想过,除了郑鸿博的怀抱,他的文字也同样能给自己带来温暖。
赵趲冰冷的心,一点点的被这张信纸融化,到最后开始恢复了温度。
‘扑通!’
‘扑通!’
一下又一下有力的在跳动。
是的,赵趲听到自己的心脏正在有力的跳动,是那封信给她的温暖。
是的,这就是郑鸿博给她的信。
寥寥几千个字,不算太长,可赵趲却看了一遍又一遍,从正午看到日落。
终于,赵趲把信纸小心翼翼的叠了起来,重新塞回了信封。
是的,这是一封可以给她带来力量的信,她将来或许还要看上无数遍。
将来?赵趲突然意识到,她居然在考虑将来的事情。
是的,赵趲的确在想将来,一个没有郑鸿博的将来,这是看这封信之前,绝对!绝对不会考虑的问题!
是的,赵趲决定了,她要好好的活下去,即使没有了郑鸿博的陪伴,却还有郑鸿博的温暖,那是一份不会冷却的温暖,一份可以一直陪伴她的温暖。
是该与往事诀别了,于是赵趲再次打开通讯器,无数的留言,仿佛刷屏一般。
根据优先级别,杨松诚第一个接了进来,他并没有责怪赵趲屏蔽通讯的行为,因为面对郑鸿博罹难的消息,谁都不好过,崩溃的人在各军团中绝非少数,尤其是赵趲。
杨松诚反而觉得赵趲能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恢复通讯,是一种坚强。因为已经有人对赵趲做出过更悲观的判断,比如奥布就一直很担心赵趲会承受不了郑鸿博的死而做傻事,派人在全岛搜索。
好在,通讯终于被接通了,杨松诚也没去安慰,因为有更紧急的军情:
“赵趲!快回部队!南云的联合舰队扑过来了,我们的部队已经在陆续登舰!你也快点。”
“好的!我知道了!马上回来。”赵趲只用几秒,稍微收拾了下自己的憔悴,立刻钻入了战争装甲步兵,赶回了部队集结地。
郑鸿博的死讯的传播速度,也只比联合舰队快上那么一点点。
他们在完成了物资搜刮后,才慢悠悠的从熊岛启程。
很显然,南云平八郎在确认郑鸿博死后,也不急着追杀华族的残军,只能说各有各的算盘。
……
船已经起航,赶在了联合舰队抵达马里恩岛之前。
对于赵趲与华族残军,不仅经历了一次惨痛的失败,同时又得到了郑鸿博的死讯,没有能比这样的局面更糟了。
可为了世界的明天,他们必须在马里恩岛与往事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