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可以看见斜斜的太阳,和正午没太大区别。有人提醒我,至于时间,其实只需要绕城半圈,就可以到对面时区的正午,因为自由城是建造在分别属于二十四个时区的土地上。当初建造时,西斯托曾说过:在自由城即使时间也是自由的。
极夜的自由城似乎应该和极昼时的自由城完全相反,或许二十四小时都享有夜的宁静才符合逻辑,但其繁华的灯光让人毫无困意。相比大陆各财阀为了能源合理运用而采取的入夜后灯光管制,自由城市区的夜里如小说中天堂一般。二十四小时都是人流传动,同自由城的时针那样,可以指向正午,也可以指向午夜,反正没有太阳,谁又会在乎不靠谱的时间?似乎也只有日历会靠谱些,起码比时针靠谱。当然还是有人会争论现在是“今天”还是“明天”,但这些并不重要。因为今天再晚也会过去,明天再晚也会来到,就如当时我等待长夜结束的心情那样。
哦!那种奢侈的灯光与不停息的人流,大概就是自由城所谓的自由吧,虽然他们也一样有一位可怕的独裁者:西斯托,但起码这个独裁者只是剥夺了权力欲的自由,而却忠实的执行其曾经施政纲领中的理念。
这种自由会让人幸福么?或许在我看来是,即使在开明的暮辉财阀,都不可能做到完全免费开放公共资源,而这些自由民享受着真正的自由,不用如大陆阀民那样,担心因为走错路而被扣掉很多冤枉钱,也不用担心不工作而破产沦为负产囚徒。这样的美妙似乎在《杨朱法案》通过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但不知为何,似乎那些居民也并不幸福。他们会为了减少的福利而抱怨,也会为了增加的税收而烦恼,更会因为被剥夺的选举权而咒骂西斯托。但即使公开咒骂独裁者西斯托,也不会受到惩罚。真是可笑的自由,可笑的独裁者,特别可笑的是一个信仰自由的独裁者。
一天又一天过去了,我渐渐的发现自由并没有那么可笑,居然偶尔也会喜欢这里。可能我也要被这种自由的意志同化了,努力维持着坚定,也努力保持着对暮阀与阀主的忠诚。好在天也快亮了。
我特意走到了西城区,听说每年这里是最早天亮的地方,等待日出的那一刻,我不知是期待还是留恋。但不管是期待还是留恋,天还是亮了。斜斜的太阳并没有爬的很高,似乎是一次不会结束的日出。真的很美,真希望是恒久的美,就如我曾经误以为恒久的夜一样。
“你自由了。”一个带着黑色面具的自由领袖用华语对我说出这句话。
我一时不知道这句话的含义,到底是在自由城不走才是自由,还是可以自由的离开自由城?
“我可以带回郑常达将军的遗体么?”觉得遇到一个华族自由领袖,还是有些亲切感,所以尝试的问了一下。
那个人迟疑了一下,带着面具没有看出任何一丝的表情,之后依旧使得语气同南极空气一样冰冷,缓缓说道:“这是自由的意志,我们尊重其本人的意志就是捍卫了自由。”
我突然想去质疑一下这种自由意志:“即使与暮阀结下仇恨?即使换来第二场战争?”
“自由的意志从来都是需要守护的,即使守护这种自由的是钢铁与血液。”带着面具的领袖坚定的回答。
我也听出了这种坚定,只能选择转身离开,而在即将离开的一刹那,那个人突然塞我手里一个盒子,说道:“这是拉斯科特中的一部分,也作为传回财阀大陆的自由意志。”
很奇怪,我没有觉得惊讶,也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喜悦,这样特殊的馈赠,却让我感到恐惧,因为我那时并不知道带回财阀大陆的是希望还是潘多拉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