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雨城放轻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轻敲了门三下,“张爷爷,袁爷爷,我们可以进来了吗?”
“你们进来吧。”温和悠扬的声音仿佛透过远古传出。
周筱笙是跟着他进去的。
“你们是学生吗?”带着老花镜的正在打算起身的爷爷闻声,取下眼镜看了他们。
韩雨城谦和地走到他面前,放低了身子,搀扶着他,“张爷爷,我们是,跟你孙女一个年级,爷爷是要去那边吗?”他扶着老人的手轻慢地指向窗前放着书的桌子。
“你说什么?”老人有点迟缓地在他耳边叫道。
正洗漱完的银发老人从卫生间出来,此时朝他们点了点头,“老张啊,小伙子说他们是学生,跟你孙女差不多大,问你是不是要去看书。”朝韩雨城的方向叫道。
刚刚是他让他们进来的。
周筱笙眸子闪过零星的片段,从容地从门口走进他,“袁爷爷,今天听戏吗?”她笑着从口袋里取出自己的手机。
袁爷爷看到收音机,眼中迸发出一道惊芒,然后立马焉了下去,“哎,不能听,太闹腾了。”
她与韩雨城对了眼,“那我们出去听,保证不会打扰到别人,好不好?”她示意地扶起老人的胳膊。
“我自己来。”张爷爷有点掘的摆开他的手。
韩雨城低下眸,然后笑道,“张爷爷不会是看我不是女孩子就不要我了吧。”
周筱笙扶着老人走出的身体一颤,她第一次听到韩雨城开玩笑,“袁爷爷,我扶着你,走吧。”
袁爷爷笑着侧过头,顺势打趣着那个还在掘的老人,“你啊,都有一个孙女了,还想要一个孙女扶你啊。”
“你,扶我过去。”被人一唱一和的逗趣着,张爷爷面色一囧,板着脸。
“好,那我们去看会书。”韩雨城依旧俯着身,搀着朝书桌走去。
他原来对老人也这么耐心。
周筱笙收回视线,扶着老人走出了房间。
“袁爷爷,我们只能听20分钟,不能打扰别人哦。”扶着老人坐下,见老人答应,周筱笙将耳机插上,给他带了一只。
蹲下身,轻手捶着老人有些僵硬的腿,“袁爷爷,你有去戏台吗?”
老人闭着眼,许久才开了口,“以前战乱,为了躲避战乱,到处都是混乱,没有戏台啊。”
手中随之一沉,她感觉一个黑压压的东西降在胸口,压得她发不出声响,“袁爷爷……”
老人轻拍过她的手,将耳机摘下还给她,“小姑娘,没事的,现在就好了啊,什么都是最好的,连敬老院的待遇都这么好,小姑娘想听那个年代的故事吗?”
周筱笙恍惚地接过耳机,揣进兜里,忍住眸中泛出的情绪,“袁爷爷,我在的。”
老人轻拍着她的手,望向渐蓝的天际,眼眸恍惚了,“那是我刚……”
在袁爷爷的讲述,周筱笙仿佛看到了一个柴瘦如骨的身影在战火中四处躲避,一双饱含坚定的眼眸里艳如血的红旗还有一顶顶绿如江水的军帽……她看到了他参军的前半生。
所以他才会说现在什么都是最好的吧。
背惯了英雄事迹,看过了纪念博物馆,但再次听到自己身边这样的事,周筱笙还是不免心中酸楚。
他们觉得平常的每一天,却是他们过的更好的每一天。
“所以小姑娘,还让我听戏吗?”袁爷爷眸中温和一片,倒映着她微小的身影。
周筱笙吸住自己的情绪,笑着将耳机给他重新戴上,“要,因为您值得。”
值得现在最好的。
韩雨城透过窗户,将亭里的一切收入眸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