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近利!”
沈家旭摇头,气恼的捶打自己的头。
“家旭,别这样,我还需要你帮我。”许乐康道,拦住了沈家旭。
“我?都是我在坏事儿,我能帮你什么?我撑不下去了,被季朝明逼着越陷越深,我只能等事发的时候,合该绳之於法。”沈家旭痛苦的说道。
“不,你能够帮我。也如你说的,我不知道该信谁,我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儿,但是,我信你。”许乐康笃定的说道。
沈家旭泪水盈在眼眶,将信将疑的看着许乐康:
“你真的信我?我还能帮你做什么?”
“我们是兄弟,是父亲的儿子,没有谁比我们更希望许安集团能够存在。我信你……即便是错了,我们也应该能纠正回来。就算是再遇到更大的困难,我们也一起想办法来解决……”
“好,我一定会的……”
兄弟紧紧握手。
杜蘅坐的远远的,深思着,也沉默着。
沈家旭是那么谨慎的人,谨小慎微,甚至有些胆怯,他的角色应该是审慎的控制风险。无论如何,也不该不能贸然的做这么妄为的事情。
季朝明所希望的是许乐康的倒台,所觊觎的是许安集团,他这么做并不意外,但是,杜蘅不能理解沈家旭的所作所为。
只是因为想融资,想摘帽,就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做假账,完全不符合沈家旭的作风。
不通逻辑的事情,肯定有背后的蹊跷。
看着许乐康与沈家旭的情深义重,杜蘅只是觉得脊背发凉。
————
经历了一夜又一夜的彻夜不眠,杜蘅将安眠药送到许乐康的手中。
“我知道你难受,但是必须得休息了。”
许乐康点点头,自顾自的倒了一杯红酒,一饮而下。
“蘅蘅,我决定向金河资本坦诚这件事情,也会向会计师事务所和证监会坦诚……如果可能,我们能够找一个更合理的理由就好了……”
许乐康道。这是他的决定。
杜蘅点点头。即便是知道危机重重,许乐康没有逃避责任,也没有拖延,他在用成熟而勇敢的方式解决问题。
“我想保下来家旭……如果能有更委婉的方式就好了。你可以帮我吗?比如是,我的示意,不同的人不约而同传达了错误的信息,由我和公司管理人员共同承担。我不想家旭出事,而且也没有足够证据指正季朝明……”许乐康问道,声音有些沙哑。
“这对你,并没有好处。一个公司一部分人的野心与妄为来解释公司的失当,比公司作为一个法人去面对这些责难要好——即便实质上是一样的,但是,对于证监会,公众来说,一小撮野心家的妄为还是更容易接受。”杜蘅摇摇头,拒绝了许乐康的建议。
“你是实际控制人,如果是你的失当,那么后续对公司的影响会更大。这不是你的得失,是公司的得失,没有选择……”
许乐康转过身去,仰头,良久不能下定决心。
继续的隐瞒下去,等到被揭露的那一天,一定会是灭顶之灾,如果侥幸没有被发现,那么在提心吊胆中也许可以化险为夷;自己承认错误,也许面对的是惊涛骇浪,但是,还是占据主动。只是,归责之时,许乐康很难取舍。
承担首要责任的是沈家旭,如果将这些责任归于他,那么沈家旭很可能被吊销会计师资格,会被证监会禁入,甚至面临更多的处罚。这些一样是许乐康不愿意接受的。
“我不是不想帮你,不是不尊重你的想法。同样的不眠不休,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杜蘅说的很是笃定。
他们这两日共处一室,默然相对,彼此都有很多的想法,寥寥几句,都会明白对方的其中之意。杜蘅可以理解许乐康对沈家旭的情谊,并不意外许乐康的选择,但是,绝对不会支持他这么做的。
“不该是为了一己之私,将危险扩大。许安集团有数千的员工,他们的生活一样仰仗集团的……皆是他人的亲人兄弟……”杜蘅道。
这番话,在最初激励许乐康时候说起过,如今,再度说起,杜蘅感慨良多。
当初是不愿意为企业承担责任的许乐康,而今,却是背负重担,步履维艰的许乐康。
面临着一样的艰难与沉重,许乐康没有逃避,也没有懈怠,很久,他点点头。
“我知道了,我有分寸。我相信你,你也信我……”
“好。”杜蘅道。
杜蘅慢慢的靠近许乐康,伸手臂从后面环绕许乐康的腰际,头靠在他的肩背上,感受着他的呼吸与温度。
“你在我心里,一直是很好很好的。不只是很好的老板,兄弟,是很好的人。不管怎么样,事情发展到如何的程度,我依旧信你。”
杜蘅的声音缓缓的,多了软糯与不舍。
许乐康回身,再是按捺不住起伏激荡的心绪,他拢着杜蘅的肩膀,俯身深情的吻杜蘅的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