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德。
接到开封的紧急军情时,朱慈烺正在主持比武大会。
六天前,当定下二十日的期限之后,朱慈烺就开始筹划着在军中举办一场类似于近现代的比武大会,一来提升士气,二来选拔勇士,第三则是打破各营之中旧有的操练方法为了整训这二十万兵马,朱慈烺可谓是煞费苦心。
比武大会一共设置了骑射、搏斗、阵型、鸟铳四大项目,分单人和集体两项,每一个项目的前三名都设置重奖,五十名之内有小奖。每一个千总队要出二十个单人好手和三组集体小队参加比试,成绩好的千总队会有额外的奖励。
比武大会的规则一出,各营将士都是欢迎。
每日憋在营中,枯燥的操练实在是太磨人了。如果是过往,如果没有太子严厉的督查军纪,各营将士早到归德城中去逍遥了。
经过一个月的休养生息,归德渐渐恢复了一些生气,京惠商行不但向大营供给“鸡鸭猪肉”,而且还在城中开了两家商铺,平价供应一些民生必需品。
在京惠商行的带头之下,商家们逐渐回流,归德商业渐渐得到恢复,继而带动了手工业和农业,残存下的百姓都可以找到糊口的工作,各种行业也渐次在恢复中,其中就包括军士们最喜欢的一个行业,只不过军中严令,非有准许,任何人不得进城,军士们干着急却也没有办法。
这一次因为是太子统军,粮草正常,补给还算充裕,太子又三令五申,因此各营军纪抓得相当紧。十天前,有几个左营的军士暗夜出营,被巡夜的抓到,报到太子那,太子二话没说,直接下令斩首。左营都如此,其他营的人就更是不敢僭越了。
比武大会把将士们的注意力都拉回到了军营之内。
今天是复赛的第一轮,朱慈烺看的正兴致盎然,不时为将士们精彩表现喝彩,直到开封的紧急军情送到了他面前。
展开一看,朱慈烺顿时笑了“闯贼沉不住气了。”将军情传给身边的吴甡,吴甡看罢却是脸色一变,霍然站起“闯贼动用了老营精锐,由此看来,他是非攻下开封不可了。殿下,闯贼精锐非一般的贼兵可比,我军必须立刻应对不然开封危亦啊。”
朱慈烺暗暗吸口气,气定神闲的点头“比武终止,擂鼓,聚将吧”
“咚咚咚咚”
鼓声响起。
按军规,一卯不到,杖责二十;二卯不到,杖责四十;三卯不到,斩首示众。
朱慈烺统领这支大军虽然时间不长,但因为是太子之尊,几次出手又显示了相当的手腕和霸气,在保证粮饷的同时加大军纪的惩处,恩威并施,人人都知道太子虽然年幼,但却不是一个可以糊弄的角色,稍不注意,就可能遭受太子的严罚,因此无人敢怠慢。听到鼓声,参将以上的将官急忙披挂铠甲,向中军大帐奔去。
一通鼓罢,所有应到将官就已经全部聚集到了太子的中军大账之外。
红缨甲胄,长刀战袍,一个个脸色肃然。
在归德一个月,太子击鼓点将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过众将却都能感觉到此次的不寻常。
帐中传出号令之声,左良玉、虎大威等总兵副将列队进入中军帐,参将们则留在原地待令。
中军帐内,太子朱慈烺居中而坐,着银甲银盔,正一脸肃然的看着参谋司拟定的作战计划书。
见礼之时,武将之首、平贼将军左良玉偷眼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帅案后的太子,想知道这一位年仅十五岁的少年,面对如此重大的战局,他脸上的冷静和淡然,究竟是假装出来的呢还是真的已经到了胸有成竹、波澜不惊左良玉不觉得是后者,因为即使是戎马一生的他,也难以做到这一点。就不信这十五岁的少年能做到。
好像是察觉到了左良玉的观察目光,太子忽然抬头向这边望了过来。
左良玉慌得收目躬身太子的目光平静而温和,让人如沐春风,但在平和之中,却也隐隐透出了几分犀利和严厉,令左良玉有一种心底秘密全被看穿的感觉,然后他忽然警觉,觉得自己想要揣测太子心思的想法,实在是太危险了。太子不止是统帅,更是国本,一旦自己的图谋被看穿,这个平贼将军怕也就做到头了。
想到此,左良玉的身子躬的更低。
左良玉审视、甚至是带着一点狐疑的目光,朱慈烺清楚的感觉到了,不过却并不在意。经过这一个月的整训,尤其是那日的交谈、恩威并施之后,左良玉最近大为老实,一直都在夹着尾巴做人,即使是营中军士夜出军营,被太子斩首,他也没有吱一声,和往日在督抚面前,装聋作哑、飞扬跋扈的模样,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朱慈烺相信,左良玉并非是在隐忍,而是真的有所收敛,相信在开封的战场上,左良玉一定会有所表现的。
朱慈烺环视众将“众将免礼。”
“谢殿下。”一片铁甲锵然之声后,众将各归各位,然后一起目视太子。
所有人都知道,今日聚将,怕是要兵发开封了。
朱慈烺向吴甡点头。
吴甡站起,先简单介绍了流贼精锐急攻开封的紧急军情,然后不询问督抚、更不询问领兵将领的意见,而是直接宣布即刻拔营,向开封进军
这就是太子和督抚的区别。
如果是督抚,必然要先询问众将,尤其是平贼将军左良玉的意见,若是左良玉不同意,进军必然不可能,但太子却不用。
二十万大军分三路进发,右路由丁启睿统领,率其标营加上方国安、杨德政部,一共两万人马,不打自己,而打“左良玉”的旗号,假作是左营,向杞县进发。杞县距离开封一百里,是开封东面的门户,李自成第二次攻打开封之时,左良玉的援兵就是从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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