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一只手掌拍上了他的肩膀。
“殿下?”转过头见是朱慈烺,马德仁连忙行礼,“见过殿下!”
马德仁十八岁就参加京营,到今年已经是四十八岁,从一个年轻壮小伙变成了胡须渐有斑白的小老头,三十年的京营历练,让他越发的谨慎小心了。京营其实不是一个兵营,而是一个官场,升职降职论的不是军功,而是人际关系,不管是总督戎政,还是监军的小太监,都是不能得罪的,因此马德仁年轻时就养成了四平八稳、持重小心的性子,因此才能从一个小小的百户一路升迁到一营的营官,当然了,他也是有后台的人,彰武伯杨家就是他的后台。
原本马德仁想着再混个几年,攒够了银子就从京营退休,回老家南直隶过休闲的日子,但没想到皇太子忽然抚军京营,一番惊天动地的大动作让他明白,再想在京营混日子是不可能了,要不做出一些成绩来,要不就滚蛋!滚蛋不愿意的,所以就只能抖擞精神,挥着皮鞭往前冲了。
因此他认真练兵的程度,一点都不比精武营和善柳营差。
“校场之上没这么多规矩。”朱慈烺摆摆手,“训练得如何?将士们还受得了吧?”
马德仁不敢隐瞒,实话实说:“还好,昨天一天下来,很多将士都累的爬不上床了,早上千户们一皮鞭一皮鞭把他们抽起来的。不过请殿下放心,将士们还能支持。”
朱慈烺点点头:“如此训练才有效果。记住,你们营虽为辅兵营,但也要严格操练,到了战场之上,刀剑可不分谁是战兵谁是辅兵。”
“是!”马德仁和众军官齐声答道。
脚步急促,一名穿着绯袍的内监急匆匆地的跑了过来。
“殿下,陛下召你进宫!”
是内监秦方,他传崇祯的口谕。
“秦公公,是有什么事吗?”朱慈烺连忙迎上去。
“陛下……正在发火。”秦方小声回答。
朱慈烺明白,一定是为了朱纯臣和徐允祯之事。
朱慈烺快马返回京师。
乾清宫暖阁。
朱慈烺进到暖阁时,崇祯正坐在桌子后黯然神伤。
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崇祯对勋臣一向信任,并且赋予重任,想不到朱纯臣和徐允祯二人却欺君罔上,竟然做出如此多的不堪之事,崇祯看了徐允祯的供状,简直是愤怒到了极点,脑子里嗡嗡的,连朱慈烺向他请安他都没有听见。
“春哥儿,你记着,像朱纯臣和徐允祯这样的逆贼,你以后绝不可用!”崇祯余怒未消。
“儿臣谨记。”朱慈烺躬身。
崇祯颓然叹息一声,忽然道:“朕被他们蒙蔽了这么多年,上愧祖先,下愧黎民。朕……实在算不上什么明君啊!”
说到最后,声音悲苦,几乎是要哭出来。
“宵小之徒在所难免,连太祖高皇帝都曾经为不法之臣所骗,父皇何必自责?”朱慈烺连忙劝。
“朕哪有脸面跟太祖高皇帝相比?”
崇祯脸色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