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牲叹息的说:“从宣大到山海关沿线长城,共一千一百一十六里,关隘一百三十处。成祖文皇帝时驻有马步官军十二万,神宗皇帝时尚有八万,但近年来国事艰难,朝廷财力枯竭,再加上边军训练颓废,逃籍、吃空饷日益严重,兵额大大不足,算上守卫山海关的关宁铁骑,一共也不过六万出头,以六万疲卒防御千里长城,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长城需要加固,兵马需要增加,但这两项的动作都需要大笔的银子,现在的情势下,朝廷根本拿不出。
“六万军马守一千里确实守不住,但如果不是一千里,而是几百里呢。”朱慈烺淡淡道。
“殿下你的意思是?”吴甡不明白。
“既然挡不住建虏从长城入关,那我们干脆就放弃几个地方让他们随便进。”朱慈烺淡淡道:“如此,我们可最大限度的控制他们的下一步。”
吴牲眼睛一亮:“好办法!”但随即又黯然:“纵敌入关,这可是朝廷的大忌啊!”
“先生只管选地方,到时我自有安排。”
朱慈烺在前世里虽然学过地理课,但因为身残的缘故,他并没有到过长城,就算到了,也只是走马观花,抱着旅游的心态所见所闻,根本想不到有一天会为战争所用。吴牲则不同,身为朝廷的兵部侍郎,又长期担任地方巡抚,去到某地,观察地方的地形地势,首先就是为军政所考虑,因此朱慈烺把这项任务交给他最是合适。
吴甡点头。
不经意中,吴甡和朱慈烺已经产生了一种亲近感。查勘长城沿线,找寻几个破口放建虏进入,这样的建议是绝对不可能在朝堂上提出,别说朝堂,就是私下议论,传出之后也会被言官弹劾,如今皇太子不避讳的在他面前提出,显然是把他当成了亲信。
“先生,你对流贼怎么看?”
朱慈烺问到了满朝文武最头疼的第二个问题。
吴甡长长叹口气:“殿下,比起建虏,流贼恐怕更难对付。”
“为何?”朱慈烺不动声色。
“建虏是外疮,流贼却是内腐啊,外疮可去,内腐却难剜!”吴牲眼有忧虑:“崇祯二年,流贼刚刚兴起时,都还是一些毫无战斗力的流民,土匪,不说我大明精锐,就是地方稍有战力的卫所,也能将他们击败。但十年过去了,朝廷虽然剿灭了高迎祥,但流贼却越发势大,原因为何?除了山西河南大旱,流民到处流窜,官军难以剿灭之外,另一个重要原因是,现在的流贼主力,已经不是当初那批人了……”
说到这里,吴牲不说了。
但朱慈烺却明白他的意思,现在流贼的主力大部分都是过去的官军,因为领不到粮饷,因为被上级欺压,又或者是战败之后不敢返回原先的驻地,索性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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