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需要人时刻提醒他,他是病人,他很可怜,他病入膏肓,他病不久矣,哪怕这是事实,他也不想不断地被人提醒……
他是南凉的太子,他尊贵无双,他不需要任何人同情!
哪怕,他病得快要死了。
楚九歌的平常看待,让南凉太子心中的郁结散了大半,他静静地看着楚九歌,看着楚九歌为他诊脉,看着楚九歌平静的面容,第一次发现……
女人,不需要含笑讨好,不需要穿着美艳的裙子,不需要倾国倾城的长相,也能很美丽。
这种美,与女子天生的柔美不同。
这种美,是从骨子里散发现来的,美在骨,与长相无关。
“北王娶到你,三生有幸。”南凉太子见楚九歌收回手,知晓她诊完脉了,便忍不住说了一句。
楚九歌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能嫁给北王,也是我三生有幸。”
才怪!
要不是北王“巧取豪夺”“霸道不讲理”,她压根不会搭理北王。
但是!
在人前,她身为北王妃,要维护北王的颜面。不管她与北王,是经历了怎样的曲折才走到这一步,在外人面前都没有必要说。
外人,只要看到她楚九歌被北王捧在手上心宠,她楚九歌风光无双的一面就行了。
内里的苦,她楚九歌可以自己担,不需要说给不相关的人听。
她楚九歌不需要任何人同情!
“你与北王……倒是天生一对。”南凉太子适时表露,他对楚九歌没有别的想法的意思。
刚刚那一瞬间,他确实觉得楚九歌很美,但也仅限于此,他并没有别的想法。
“多谢,我去给你开药方。”楚九歌敷衍地点了点头,便走到一侧的小书桌前,提笔为南凉太子写药方。
只一行字,楚九歌写完,取出印鉴,落印。
不等纸干,便递给了南凉太子,“这药方只对你的病有用,我落了印,会对我的药方负责。太子殿下治完,记得把药方撕了,这药方别人用不上,哪怕跟你一样的病,也不行。”
“多谢北王妃!”终于有治了!
南凉太子强压下心中的激动,推开欲搀扶他的下人,急切地起身,从楚九歌手中接过药方,只一看,就惊得跌坐了回去,“二两砒霜!楚九歌,你在耍我!”
“我就说了,我敢开药方,你也不敢用。”药方已经给了南凉太子,南凉太子用不用,楚九歌一点也不在意。
反正,要死的人又不是她。
见死不救的人也不是她,她救了,南凉太子不信她,这怪得了谁?
“楚九歌,二两砒霜足够让人致死,你明白吗?”南凉太子本身就不是一个好风度的人,先前为了求诊,一直压抑着自己的脾气,现在……
看楚九歌明显在耍他,他哪里还忍得住。
没让人动手杀了楚九歌,就算还有理智,知道自己站在北域的地盘上,站在楚九歌的地盘上。
不然,他一定叫人将楚九歌剁成千百段。
“所以,这药方太子殿下要不要用?不用的话,就把药方还给我。”楚九歌并不跟南凉太子解释,她为什么会开出二两砒霜的药方,也不跟南凉太子说,他现在这个状态吃了砒霜也不会死。
她要说的这些,南凉太子难道想不到吗?
他想得到,他只是不相信她。
不相信她,她说再多都是没有用的。
“这药方,真的能治孤的病?”见楚九歌要把药方要走,南凉太子又不干了,他捏着药方,问道。
“我是以楚大夫的身份开药方,太子殿下!”要不能治病,她给南凉太子开药方干吗?
“好!孤且信你一回。”南凉太子此时已没有激动与期待,他只有孤注一掷的疯狂和赌命的绝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