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大夫,作为一个药人,楚九歌也很清楚,同为药人的北王恢复能力有多强。
只要不是致命的伤,只要那伤不会立刻要北王的命,给北王时间,伤得多重他都能恢复,更不用提……
亲卫说了,北王中了箭,仍旧在带兵打仗,可见北王的伤势只是看着吓人,实际绝不会有她想的那么严重。
可这并不是楚九歌可以不担心,可以和亲卫一样,没心没肺为北王的举动而兴奋、激动的原因。
身后被箭扎出七个窟窿,得有多痛?
身后被箭扎出七个窟窿,得流多少血?
伤得那么重,不立刻处理伤势,还继续带兵打仗,他是不要命吗?
楚九歌光想想,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心脏一阵阵揪痛,恨不得把北王揪出来打一顿。
她可以肯定,北天骄一定是生来克她的,北天骄总能把她气得要死要活。
楚九歌带着分不清是怒火多一些,还是担心多一些的复杂心情,在北王亲卫的带领下,来到城中守备的宅子。
守备的宅子富丽堂皇,色彩明亮而鲜艳,充满了荣兰特色。屋檐下每隔一臂的距离,挂着一盏价值不菲的琉璃灯,精致而奢华,每一个转角都透着别样的景致,但此刻楚九歌却无心观赏。
“王爷在哪?”楚九歌一进来,就问守卫的士兵。
楚九歌神色凝重,语气又急又冲,守卫的士兵吓了一跳,忙道:“王爷在议事厅。”
“议事厅在哪?”楚九歌脚步不停,只是稍缓了一些。
守卫的士兵本能的跟上去,指了一下,“前方左拐走到底。”
“谢谢。”楚九歌道了一声谢,加快速度往前走。
守卫的士兵莫名觉得不对,看了一眼被楚九歌甩在身后的亲卫,伸手拦了一下,问道:“楚姑娘这是怎么了?”
“听到王爷受伤了,急了。”亲卫想了一路,这才想明白楚九歌为何变脸,虽然他并不能理解。
“王爷那点伤……”算什么?
最后三个字守卫的士兵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听到前方议事厅传来一阵响动。
“出事了?”守卫的士兵脸色一变,快步冲了过去。
没跑两步,就与从议事厅出来的将领们碰了个正着,看那群将领一个个涨红着脸,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面露不解,小声地问道:“几位将军,出什么事了?”
“我今天才知道,咱们王爷呀……是个惧内的。”那几位将领正憋的慌,听到有人问起,当即乐了,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惧内?王爷?”守卫的士兵与亲卫一听,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随即齐齐摇头,“这怎么可能?”
谁惧内,他们王爷也不会惧内,他们王爷可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怎么可能惧内,开什么玩笑。
“别不信,我们亲眼所见。”那几个将领,一想到刚刚在议事厅发生的事,就忍不住低低笑了出来,笑了两声,像是想到什么一般,连忙憋住笑,故作严肃的道:“好了,好了,一个个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散了,没听到王爷的命令吗?叫我们该干嘛干嘛去。”
“走走走……赶紧的走,都散了呀,散了呀!”几个憋笑的将领回头看了一眼,想到临出门前,北王看他们的那个眼神,哆嗦了一下,忙不迭的往外跑。
他们王爷是惧内,可再惧内,收拾他们却是绰绰有余。
议事厅内,一众将领出去后,只余楚九歌与北王两人。
两人一坐一站,一个坐在首位,一个站在门口,这距离着实算不上近,但也算不上远。北王要起身,凭借他腿长的优势,只需要走五步就能走到楚九歌面前,可是……
楚九歌一进来,北王就起身了,刚一动,就听到楚九歌说:“我叫你起来了吗?”
北王一听到这话,乖乖地坐了回去,“本王没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