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一别,他们有数个月不曾见面。好不容易他回到京城,事情却一件接一件,他一刻也停不下来,甚至失踪的那两天,还让楚九歌跟着提心吊胆……
在崖底,楚九歌要照顾他和皇上,没有一刻清闲。难得清闲下来,又有皇上那么一个大活人在,便是想说什么、想做什么也没有机会。
有那么一瞬间,北王想多留一刻钟,好跟楚九歌说几句话,哪怕是不说话,就这么抱一抱她也好,可就在他准备动摇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北王知道,苏慕白在催他了。
他,该走了。
轻叹了一声,北王的手从楚九歌的头顶,滑到她背后,轻轻将人揽到怀里,低声说道:“九歌,剑客已经在路上,他会来接你去北域,你等他到了再出发。不然,本王会担心。”
他还想多陪一陪九歌,可惜他没有时间,还要把北域的困境丢给楚九歌。
他想,剑客说得没有错,他们这样的人,不配娶妻。
“你真是……什么都安排好了,害我一点成就感也没有。”楚九歌靠在北王怀里,感受北王的失落与不舍,胸口涌出一股陌生的情绪。
还不等她仔细分辨,就看到苏慕白在门口来回打转,一时间心里难受得紧,心脏像是压着一块石头,闷疼,闷疼的……
她知道,那股陌生的情绪是什么了。
是不舍!是心疼!
这男人,什么都为她考虑好了,却没有考虑自己,真是傻。
楚九歌鼻子一酸,伸手抱住北王,头抵在北王的胸口,闷声道:“那你路上小心,腿疼了就慢点,别逞强。”
明明已经习惯了离别,为什么心里还是会不舍?
明明从北域回京城的时候,她没有一点难过,为什么现在北王要去南荣,人还没有走,她就开始牵肠挂肚了?
难道,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北王在她心中的份量,已经越来越重了吗?
“嗯。”北王低声应了一句,狠了狠心,松开了楚九歌,在楚九歌反应过来前,猛地转身,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他怕,他再不走,他就会不舍得。
胸前的温度骤失,虽然早有准备,楚九歌还是觉得心里一空。
她抬头,看着北王离去的背影,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迈了一步,想要追着北王出去,可只有一步,楚九歌就反应过来了。
她收回了脚步,自嘲一笑:“北王不过是出征南荣而已,又不是生离死别,我这是怎么了?”
一定是今天的气氛不对,害她差点哭出来了,真是没有出息。
北王出征是常态,她该习惯,也要习惯。
楚九歌站在原地,目送北王离去……
北王只带了两个护卫随行,余下的人仍留在别院,可楚九歌却觉得别院空落落的,看什么都不顺眼。
耐着性子在别院呆了两天,等到应池与苏慕白一交接完,楚九歌就去找凌乱商量,想要提前出发去北域,在半路上跟剑客碰头,可她刚开口,凌乱就拒绝了:“不去!”
“为什么?”楚九歌可以肯定,凌乱绝不是担心路上会有危险。
凌乱再不济,遇到伏杀,打不过,带着她跑总没有问题吧?
凌乱盘腿坐在床上,头也不抬的道:“头发不对,心里难受。”
凌乱这几天一直呆在房间没有出去,北王去南荣的时候,他也没有出来送行。
“就这么一点小事?”凌乱这强迫症发起来的时候,真是要人命。
“对我来说,仅次于天塌下来。”凌乱抬头,双眼通红地看着楚九歌,一副要杀的样子。
“不就是头发少了一点,你把右侧也剪掉不就行了?”楚九歌吓了一跳,她拍了拍心口,说道。
“不是同一个人剪的,不行!”凌乱想也不想就冷硬的拒绝了。
“北王走之前,你为什么不说?”楚九歌突然手痒,想要揍人。
她知道凌乱这是强迫症犯,可她还是觉得凌乱矫情得可以。
两边对称就好了,还非得要同一个人剪的,简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