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钰说是住在东宫,但实际上是单独的宫殿,与东宫隔着一座小花园,来往并不方便。
楚九歌过来时,就看到王梓钰坐在轮椅上,拿着花剪,修剪花草……
“咔嚓,咔嚓……”王梓钰的动作轻且小心,仔细而温柔的对待每一朵花,每一片叶子。
树叶的阴影照在地上,细心的为花丛前的男人,挡住了炽热的太阳光。
被他修剪过后的花朵,没有一板一眼的呆相,有的是浑然天成,独特的魅力,像是焕发了新的生命一般。
一朵修剪完,又换另一朵,没有一丝不耐烦,也没有一丝的敷衍,他仔细端详着每一朵花,每一片叶子,与其说他是在修剪花草,不如说他是贴心的,替花草剪去多余的,它们不想要的旁枝旁叶……
此时的王梓钰,眼里只有眼前这些被他温柔对待的花草,他手上的动作温柔而仔细,脸上的神情恬淡而美好,一人一花便独成一个世界。
领路的太监把楚九歌带过来,见王梓钰没有一丝反应,本欲上前禀报,却被楚九歌阻止了。
她,不想破坏这份宁静与美好。
太监一怔,看了楚九歌一眼,又看了王梓钰一眼,这一看就差点移不开眼。
王梓钰身上似有一种独特的魅力,他静静做一件事的时候,一举一动都带着浑然天成的魅力,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韵味,让人不自觉的沉迷……
不忍打扰,不忍破坏眼前的一切,楚九歌与小太监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一丝不耐烦,也没有一丝急躁。
如果不是太子还等着他们回去,哪怕就是这么看一辈子,楚九歌与小太监也不会觉得无聊。
可惜,还没等他们看够,王梓钰就发现了二人的存在。
王梓钰手上拿着花剪,正要修剪下一朵花,眼角的余光瞥到楚九歌的存在,当即一顿,转身,笑道:“九歌,你来了,怎么不说一声。”
王梓钰的笑容干净美好,淡然温润,别说楚九歌了,就是满身戾气的人,看到王梓钰的笑,也会看呆,不由自主的安静下来……
阳光,树阴,花丛,还有那个干净而美好的少年。
楚九歌不仅看呆了,还恍了一下神,等到她回过神,忍不住捂脸:“梓钰,你别对我这么笑,你一笑……我连话都不会说了,脑子都是空的,除了你的笑什么都没有。”最主要,她还腿软。
这男人原先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就能叫人失神,现在能动了,魅力只增不减。
“脑子里全是我,不好吗?”王梓钰又是一笑,目光清明,没有一丝暧昧,只有真诚与期待。
楚九歌一怔,总觉得王梓钰这话还有更深的意思,但她不敢也不能多想。
“咳咳……”楚九歌不自在的咳了一声,别过脸道:“我还有其他的病人。”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了。”王梓钰的声音很低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
楚九歌想也不想就道:“当然是朋友。”
为了不继续这个让她尴尬与不自在的话题,楚九歌果断转移话题道:“你快把这些花花草草修剪完,修完了我给你把个脉,看看药方要不要换了。”
“修剪花草需要心情,现在……我没有那份心情了。”双手能动后,他就很喜欢做一些双手能做的事,比如煮茶、比发修剪花草。
这些事他怎么做也做不腻,但现在他却一点心情也没有了。
将手中的剪刀放在一旁,王梓钰脸有上没有半分失落与颓废,他的笑容仍旧是那么好看:“我们现在走吧。”
楚九歌很喜欢王梓钰的笑,但此刻看到他脸上的笑,只觉得心一沉,像个有一块石头压在心上,沉甸甸的……
但楚九歌什么也没有说,她只是默默地上前,站在王梓钰身后,推着轮椅,默默地朝殿内走去。
她想,她大约明白王家宗妇是什么意思了。
王家宗妇,这个身份对此时的她来说,无疑是天上掉陷饼,是她高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