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吴氏她们离开永和宫后,并没有各自散去,而是聚在良嫔宫中,良嫔接过宫人递来的茶,一边用盏盖拨着茶水上的浮沫,一边道:“二位妹妹如何看?”
丽嫔气恼地道:“一想到夏氏我就来气,原以为夏氏进了冷宫,咱们可以不受她的控制,没想到她还死不肯放手,要知道她犯的可是私用巫术谋害皇后他们的重罪,要不是咱们拼了命的救她,她这会儿早就已经没命了。”
吴氏叹了口气道:“可不是吗,咱们对她算是仁至义尽了,可她还是不满足。”她们几个表面对夏晴惟命是从,其实各有各的算盘,并非当真那么忠心。
良嫔淡淡道:“没有人会喜欢待在冷宫中,夏氏也不例外,她一直不肯告诉我们那药的配方,想必就是为了今日。”
丽嫔试探道:“这么说来,我们当真要救她了?”
良嫔瞥了她一眼,道:“当然可以不救,但半年后,我们很可能会失去今日的风光与恩宠,在宫中孤独终老。”
“不要!”吴氏急切地道:“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我可不想再被打回原形。”停顿片刻,她试探道:“要不然……咱们找人看看那药,看是否可以调配出来。”
丽嫔没好气地道:“你当我没试过吗,可是里面有两味药,找了许多大夫都说不认识,你倒是说说,连药都不认识,要如何配?”
吴氏无奈地道:“那……那我们岂非要一直受她的控制?”
良嫔叹了口气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在这半年里,咱们尽力说动皇上饶她出冷宫吧,所幸除了那药之外,她对咱们不算差,甚至还有恩。”
在她们言语之时,瑕月亦得到了消息,蹙眉盯着齐宽道:“你说皇上没有杀夏氏,只是将她打入冷宫了事?”
“听说皇上原本是要杀的,但和嘉公主以死相逼,再加上良嫔、丽嫔她们百般求情,皇上最终心软饶了夏氏一条性命。”
锦屏难以置信地道:“夏氏犯得可是私用巫术,还有谋害主子与二位阿哥的罪名,皇上竟然不杀她?”
齐宽叹了口气道:“听说和嘉公主发了话,若是夏氏死了,她亦不再苟活于世;皇上那样疼爱和嘉公主,自是不舍得;夏氏虽然没死,但她进了冷宫,想必不能再加害主子。”
“话是这么说,但她活着总是让人不安心,谁知道是不是还会生出什么事来。”面对锦屏的言语,瑕月没说什么,只道:“知春呢,她没事吧?”
齐宽忙道:“主子放心,奴才已经与慎刑司的人说过了,知春暂时不会有事,但如果皇上不赦免知春,恐怕……就危险了。”知春与翠竹、小寿子一样,皆是属于夏晴亲近的宫人,按着弘历的意思,这三人都得杖毙。
“本宫晚些就去见皇上。”说着,她对齐宽道:“本宫上次与你说的那家绸缎庄,查得怎么样了?”
齐宽躬身道:“成祥派人去查过了,初步看来,只是一家再普通不过的绸缎庄,并无异常,他已是找人暗中盯着绸缎庄,不管那边有什么动静,咱们都会知晓。”
在瑕月点头之时,胡氏走了进来,她一见到瑕月,便神色凝重地道:“夏氏一事,娘娘可是知道了?”
瑕月颔首道:“齐宽与本宫说了,皇上饶夏氏性命,令将其废黜入冷宫了事。”
胡氏肃声道:“依臣妾对夏氏的了解,还有她对娘娘的恨意,是绝不会甘心从此困居于冷宫,一定会想尽办法东山在起。”说着,她沉声道:“此人……留不得!”
瑕月轻叹一口气道:“本宫也想到了,这件事,本宫会设法在冷宫中安排人手。”既然决定了要对付夏晴,就不会再心慈手软,她可不想再将永璂与永琰置于危险之中,可不是每一次都那么幸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