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转头看了看国师,再看看贾玖,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道:“就是说开了又如何?这次京畿和冀中两道会遭受这么大损失,根本就不是天灾,而是*。是朝廷用人不当,这才闹得不可收拾!”
听见太上皇这么说,皇帝就更加尴尬了。
他知道,这次被掀出来的官员,大多是他的人,或者说,是他用出来的人、他十分信任又认为自己能够掌握的人。可事实却是,哪怕是一国之君的他,也没能真正掌握这些人,这些人也不过是因为有好处才聚集在他身边。
皇帝尴尬,可太上皇根本就不在乎他的心情,反而越发愤怒也越发大声地道:“当年,汉哀帝就是因为粥官鬻爵,才闹得天下贪官横行,将大汉的最后一点元气给折腾了进去。想不到,如今也有人跟汉哀帝一样蠢,别人拿着原本属于他的东西给他,这个人的眼皮子就看不到其他,就把这个人当做自己的心腹了……”
太上皇越说越来劲儿,皇帝却是尴尬得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可满脸羞愧的同时,皇帝也十分怨念。因为这种事情,太上皇也做过,只是没有想到太上皇自己不干净,,却把所有的事情、所有的罪过都推到了他的头上。
知道不能让太上皇这样说下去,国师只得道:“陛下训子,贫道是否应该回避。”
“你!”太上皇一滞,脸上当即就有些不好看。可太上皇终究是太上皇,他略略一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你应该在皇帝身上寄予了不少希望罢?皇帝犯了这么大的错。你就什么都不说?”
国师答道:“未能劝阻万岁、将万岁及时导入正途,的确是万岁身边每一个人的错。只是在这个世界上,犯错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却是永远不犯错。”
太上皇忽然道:“就跟玖丫头这样?”
国师答道:“彤云流不是不犯错,他从来是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的主儿。”
“这么说起来,你为了也算是操碎了心喽?”
国师答道:“非也,为他操心的不是贫道。而是贫道的师兄。道魁凌波子。”
太上皇一愣,继而笑了起来,转头问贾玖:“玖丫头。你说你是不是让道魁很操心?”
贾玖答道:“陛下,何止是师叔,就是我父亲,到现在还在为我担心呢。只是父亲一向不露于表面而已。”
太上皇大笑起来。道:“你们呀。罢了,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朕就不说了。”
皇帝听见太上皇这样说,这才松了一口气。
太上皇眯着眼睛看了看皇帝,再看了看国师,最后又看了看贾玖。方才道:“你们说,若是朕在全国范围内强制推行红苕,如何?”
贾玖连忙道:“陛下。如果您这样做了,那原本爱民之策怕是要变成害民之策。就连着红苕,也要变成百姓们畏惧的毒草了。谷贱伤农啊,陛下。”
太上皇听说害民之策的时候,脸上十分不好看,可是听到谷贱伤农四个字,却将一肚子的气化作了一声长叹:“是啊,谷贱伤农。曾经,朕身边的人说你太过小心谨慎,甚至有些缩手缩脚。可到了今日,朕才明白,不是你小心谨慎,而是你心中装的是百姓,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的一言一行,极有可能影响到百姓民生,甚至让百姓为之生为之死、为之哭为之笑。”
贾玖连忙弯下了腰,道:“陛下过誉了。其实朝堂之上,比我更忧国忧民的大人不在少数,只是诸位大人不像我,会放在嘴边而已。”
太上皇答道:“他们就是再忧国忧民又如何呢?他们的私心重,再加上一个志大才疏的领头人,哪怕是他们再有本事再记挂着百姓,最后依旧是一事无成。这一次,朕的皇陵就是最好的证明。”
听见太上皇这样说,皇帝立刻就跪下了:“是儿臣的不是,请父皇责罚。”
太上皇道:“就是责罚你又如何?朕的陵墓差点被砸了也是事实。”
事死如事生。
皇帝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的,只得跪下来请罪。
皇帝这一跪,不止兰陵长公主、嘉善长公主、长乐公主,就连国师和贾玖林黛玉也都跪了,更不要说边上伺候的人了,都拜倒在地。
一下子,太上皇身边就矮了一截。
太上皇叹息一声,道:“你们都起来罢。”说着,就让皇帝起身,又让兰陵长公主和嘉善长公主长乐公主三人过来扶国师、贾玖、林黛玉三人起身。
国师和贾玖林黛玉几个都不敢拿乔,乖乖地起来了。
太上皇这才道:“朕已经老了,哪怕是经过玖丫头和林丫头的妙手,朕也是个老人了。现在精神是好,却也不知道大限何时会来临。因此,朕也只能在事情来临之前做好准备。朕唯一担心的,就是皇帝,还有这天下。朕原以为,有朕带领的这几年,皇帝就是看也看会了,可没有想到,皇帝还是这么不成器。偏偏这天下如今风起云涌,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皇帝这个样子,朕实在是放心不下。”
皇帝刚刚还在为太上皇当众不给他面子而生气,可这会儿又感动得稀里糊涂的,虽然没有痛哭流涕地扒着太上皇的衣袍说“儿臣不孝,累得父皇不得安生”这样的话,却也差不了多少了。
看到这样的模样,贾玖和林黛玉两个都低了头,而国师强忍着,没有皱眉,而是道:“陛下,旁观与事到临头本是两回事情。哪怕是在边上看得再多,没有亲自去做过,依旧是不成的。”
其实国师更想说的是:求两位还是不要演戏了,这种戏码根本就没有意思。如果两位有心,只要放下权势争斗。秉着公正之心,莫要偏听偏信,自然朝政无碍。
可惜,这样的话,国师说不出口,因为国师是出家人。而且国师自己也很明白,这种道理。无论是太上皇还是皇帝。他们都听了不知道多少遍了,清楚得很。
在心里,国师还是认为。无论的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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